“咖啡是我给你倒的,显然我今天已经给你做了吃的——所以午饭自行解决。”
“……”
夏洛克高深莫测地看着那杯——看上去很像咖啡闻上去也的确是咖啡的液体。
“你让我……喝这个?”
隔夜冷咖啡……兑热水?
“别露出这种表情,你的生活太古板了,黑西装,白衬衫,黑咖啡……黑白黑,一成不变。”
路德维希直起身,张开双手,拥抱世界:
“梦想没有彼岸,奋斗没有止境,人生需要更多可能。”
“……你不能这么对待我,维希。”
“我当然能。”
路德维希走到房间的门边。
关门的一瞬间,又用脚蹭了蹭地毯,接着皱起眉:
“地毯是不是三天没有清理了?”
她回头,明明白白地对着夏洛克说:
“出门的时候请记得把地毯带去干洗店,以及回家的时候记得把地毯带回来……”
她微微一笑:
“千万不要和我客气,你不是客人。”
“……”
夏洛克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扇再度关上的门,手上的小提琴终于停了下来。
她在嘱咐他……清理地毯?
哦,今天冥王星已经逃脱月球的引力系统了吗?
但是。
夏洛克皱起眉……她又回到自己的房间了。他的小女朋友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了整整三天书,只吃面包,水,和咖啡。
综合她在葬礼上情绪失控的表现,他不排除她现在的行为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如果长期得不到解决,会造成更加严重的慢性沉淀。
所以……
夏洛克瞥了关上的房门一眼,小提琴琴弦拉出一条悠扬的调子。
或许他还需要再练习这段乐章一会儿,从第一百三十四遍开始。
路德维希关上门,身后不出所料,身后又传来了了夏洛克的《樱桃小蛋糕回旋曲》。
她从地上捡起一本书,撕下半页,塞进耳朵里。
如果她知道夏洛克现在在想什么,一定会糊他一脸的樱桃小蛋糕——呆在房间里三天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知道什么叫考前临时抱佛脚么?
要是夏洛克看到她上辈子一个月不下楼只吃泡面和练钢琴的生活,估计会直接把她拖到精神病院。
满地都是被她撕下来的书页……临考模式,背一页,扔一页,这样才能保证她每一页能以最快的速度背下来。
……但是她敢说,比起期末前水深火热的天.朝考生,她现在的生活堪称整洁有序。
她脚踩在弗拉基米尔,奥古斯都,普希金的作品上,路过一侧的玄关柜,没有停留,再度一头扎进书海。
整个房间,只有那里是整齐的,而且干净得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柜子是她新买的,上面绘者地中海风格的彩绘,很漂亮,也很贵。
她现在有钱了,至少脱离了无产阶级。
柜子上摆放着一只小瓷碟子,也是彩绘,上面放着两枚戒指。
一枚是银质的,上面用黑色的石头镶嵌着一个绳结……说绳结并不准确,它更像一个卡通的小黑人,两只没有手指的手臂垂在身体两侧。
那是安和送给她最后的生日礼物,两个盒子,一个盒子里是房契,一个盒子里是这枚戒指。
在迟了那么多天以后,终于被她拆开。
而另外一枚是灰色的,整枚戒指就是一株兰花的式样,细长的兰草盘旋在纤细的手指上,顶端开出小小细碎花朵。
那不是安和的礼物。
那就是安和。
……
三天前。
路德维希在离开殡仪馆之前,找到了乔-爱丽丝,并成功说服夏洛克在走廊里等候。
她们坐在乔单独的办公室里,昏暗的灯光,一张桌子的两对面。
路德维希先开的口:
“你说,你能够看见死去的人?”
乔歪了歪脑袋:
“你并不相信我真的能看见死人,为什么要问?”
……她的确不相信。
就像夏洛克不相信她死而复生一样,人需要合理的证据才能相信某件事情,否则很容易丧失自我判断力,让“本我”或“超我”覆盖“自我”。
但她故意这么问……如果不问一些奇怪的事情,怎么解释她把夏洛克支开的举动?
……
路德维希站起来,抽出乔女士西装胸口口袋里的笔,又抽了桌面上纸抽里的一张餐巾纸。
她自己有带纸巾,但是她不敢用。如果一包纸忽然减少太多,夏洛克一定会怀疑。
桌面上有专门写字的纸条,但是她也不敢用,因为书写在普通纸上,会有声响。
她在纸上写下一行话,嘴上并没有停:
“死马当作活马医。”
她把写好话的纸巾推给乔。
乔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
——“我的日常生活可能被监控,只能采取手写的方法,请和我用纸笔交流,期间保持正常对话。”
她在被监控,毋庸置疑的监控。
这是她今天早上发现的事实——夏洛克在桌上画了一晚上,通篇希腊文的图表分析。
因为亚图姆的存在,以及防止她在“精神不稳定”下表现出自残行为,她知道夏洛克会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法来保护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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