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这是她的正常打扮,扣子多扣几颗就可以直接出门了。
夏洛克的床恐怕是贝克街221b唯一保持着素色的地方。
回想她刚来到贝克街的时候,还揣测给她开门的黑头发男模特是不是夏洛克……而现在,她居然已经从夏洛克卧室里走出来了。
人和人的关系的转变,真是难以预料。
她从夏洛克床头书柜里拿出他惯用的笔,在日历本上划了一个叉。
这是她每天早晨醒来都要做的事,以提醒她安和给她的生命又被她消磨了一天。以提醒她,她活着的代价,如此深重。
……
路德维希赤着脚走出房间,掀开客厅的窗帘……夏洛克没有藏在窗帘里。
她又走到自己房间,蹲下看了看床底……很好,他也没有蜷缩在床底下观察昆虫。
衣柜里也没有夏洛克的身影……她的先生做重大思考决定时,一定要呆在某个封闭的空间里,简直像薛定谔的猫一样,她不打开盒子就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或者像薛定谔推论的那样,盒子里的夏洛克喵既是死的又是活的。
……
她检查完了贝克街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夏洛克的身影。
福尔摩斯先生不在家?
……福尔摩斯先生终于不在家了?
路德维希慢慢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再度确认家里的每一个阴影处都没有夏洛克的大衣衣摆。
福尔摩斯先生不在家有木有!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有木有!她早就看夏洛克雪白雪白的一点花纹都没有的床单和墙壁不顺眼了有木有!今天一定要趁机换掉有木有!
天知道从她死过一次开始,夏洛克就没有主动离开贝克街过……他这么不自觉她怎么放假!求假期有木有!
……
好吧,尽管内心的咆哮体如江河泛滥,表面上,路德维希小姐只是温柔地笑了。
夏洛克最好三天……不,五天不要回来。
墙壁上的墙纸一个月不换多糟心?这些阴暗的大花朵她看腻了,五天她就能把这些日本花团墙纸换成非洲金黄金黄的大香蕉图案。
请福尔摩斯先生不要大意地拯救世界去吧,至于贝克街……放着她来。
……
她打开冰箱,从里面端出昨天买的吐司,打了一个鸡蛋在上面,直接放进微波炉里,夹上蔬菜就成了简单的三明治。
可是……她的手机去哪了?
难道是昨天和福尔摩斯先生在沙发上的时候掉进了沙发里?
路德维希叼着三明治,翻开沙发垫,又跪在地上检视沙发底。
远处隐隐有轰鸣声传来,她也没有在意,只当又是伦敦街头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飙摩托。
只是……
轰鸣声为什么越来越大了?
为什么……像是朝这边来了?
路德维希皱起眉,暂且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把玻璃窗连着紧闭的窗帘一起拉开……
仿佛就是骤然间的事。
巨大的风挟裹着玫瑰花瓣呼啸着涌进窗户,窗帘被高高地掀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子被风吹着摔在地毯上……路德维希白色衬衫衣角掀起,松松束着的头发一下子被吹散了,黑色绸缎一样散开。
玫瑰花的香气,铺天盖地。
纷纷扬扬的花瓣就像是雪花一样从天上落下来,又旋转着从窗户里飞进来,落在她头发上,停留在她赤着的脚边。
不过半分钟,贝克街的地上就铺了一层厚厚的深红色柔软花瓣。
而在这样宏大的浪漫前,路德维希只觉得……妈妈,头要被吹掉了。
她抬手遮住脸,以免被风里夹杂而来的玫瑰花瓣割伤……特么在这样巨大的风力下,玫瑰花瓣就是暗器一样的存在啊口胡!
这特么哪里来的花?
南太平洋的风团是都涌进贝克街来了吗?!
……
而等她终于适应了今天反常的风速,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
一架直升机,正悬在她窗户外。
……特么这居然真的是直升机。
……这特么在逗她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直升机的登机门口出现了麦克罗夫特优雅而多肉的身影。他与平时的穿着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在于……他在西装口袋里别了一朵白色的玫瑰。
……麦克罗夫特居然会戴花?
他篡位成功了?大不列颠终于改姓福尔摩斯了吗?
路德维希嘴里叼着三分之二片吐司三明治,皱起眉,刚想说话,就听麦克罗夫特提高了音量的声音:
“哦,亲爱的维希,我想我已经代表福尔摩斯家,表现出了最高的诚意。”
他站在飞机上,扶着机舱门,微微一笑。
他隔着一扇窗户朝她伸出手:
“恭喜你们今天结婚了,我受夏洛克的嘱托,来接你去婚礼现场。”
路德维希:“……”
铺天盖地的花瓣,清香溢满了街道。
直升机的螺旋桨仿佛雷鸣一般在耳畔轰鸣,整齐有素的仪仗队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开着车队停在贝克街221b楼下。
……一切都在有预谋地闪瞎路人的眼。
而在这无可阻挡的高调与华丽前,他们的主角路德维希double小姐,穿着没熨过的皱巴巴的白衬衫,头发乱糟糟地散在脑后,光着脚出现在万众瞩目之下……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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