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摇摇扇子,温润的语调中也有一丝怒意:
“虫师丧尽天良,人人得而诛,只是无花尚未找到,可需要留下他问询一番?”
南宫灵重重磕了一下桌子:
“问个屁,虫师狡诈,滑不溜手,杀了干脆!”
无怪他如此大的怒意,此虫师成名以来,下手最多的便是流民与乞丐,丐帮弟子众多,中招之人不在少数。
一旦落入虫师手中,便被折磨得生死不能。
南宫灵用手沾了水,在桌上画起舆图:
“城外北面有座山,山头有个土洞,虫师和他的手下在里头,打主意要占领泾州。”
李宓冷哼一声:“痴人说梦,有我们在,他如何能成功。”
铁手同南宫灵相视一笑,说道:
“三月前,我便请丐帮弟子放出消息,泾州已是空城,正道侠士皆命丧于此。”
南宫灵补充道:
“对头,还说三月后会放火烧长街,兄弟们都切办了。”
一时辰后,众人走出院子,果然见长街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任谁也不会想到时疫竟被消除了,今夜,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铁手双手背在身后,紧了紧,众人亦是一脸冷意,这半年来受的苦,就要在今夜一并了结。
入夜,燥热不已,空气中带着一丝潮意,那是山雨欲来的味道。
一行人换上玄衣,匍匐在京郊土坡外掩盖住身形。
“哎,这月亮真圆,想吃桂花糕。”
躺在上官丹凤身边,李宓随口叹了一句,身边便有一双手递来油纸包。
李宓打开一瞧,两眼放光:
“七童,从哪里来的。”
“明月开心就好。”
花满楼不答,反而上官丹凤嘀咕了一句:
“钞能力。”
又是一个新词,李宓正想问,旁边传来好几声:
“我们也要。”
无奈,李宓拿了三块出来,剩下的油纸包一裹,随手扔到追命怀中,几人笑着分了,追命低声叹道:“美味,快赶上汴京城北的那家了。”
吃着桂花糕,心中甜如蜜,枯燥的等待,也变得极为有趣。
花满楼却不吃手中的桂花糕,待李宓吃完,又递给她,李宓推辞,两人便一人一半分食了。
“我吃的不是桂花糕,是狗粮。”
瞬间,上官丹凤觉得口中的桂花糕索然无味。
又是一个没听过的词,李宓疑惑转过头,便听到花满楼低声喝了一句:“来了。”
众人立马神色一凌,低伏着,全身紧绷。
南宫灵正要冲杀出去,花满楼将他拦了下来:
“有百姓在,不可强攻。”
待那群人走到月光下,众方才看清,一群黑衣人混在瘦削的流民中间,缓缓向着城门口走来。
李宓扯了下上官丹凤,将手中的药瓶递给她。
众人趴在土坡下,屏息静静等待,人群行至半路,躁动起来,好些流民跪下,哭天抢地:“好汉好汉,真去不得了,那是死城,去了,要死人的!”
“是啊是啊,我大姑他们一家在里面,杳无音信啊。”
哭声掩盖下,黑衣人并未留意到其他响动。
流民哭哭啼啼,黑衣人打了几鞭子,流民亦不敢往前走。
黑衣人举起长刀,就要砍杀,突然,手一松,纷纷倒地。
“时疫,是时疫,老天爷降罚了!”
流民们见状,四处逃窜,只有一人,还站在原地。
“桀桀,出来吧。”
那人怪笑一声,仿佛干涸的池塘吐着淤泥,令人不快。
“嘭!”
暗器蜂拥而至,虫师挡无可挡,只得后撤,地上的黑衣人,得了个痛快。
南宫灵冲了出去,两把短剑舞得密不透风,但不知那虫师习了什么法门,一时竟无法打破他的罩门。
冷血已到,一把快剑,让人防不胜防,两人配合的极好,虫师胸前被开了几道血口,流出的血却不是红色,反而泛着淡淡的紫。
一旁掠阵的李宓大声惊呼:
“千万别沾到,他浑身是毒!”
铁手赶忙收回手,与追命对视一眼,撤回李宓身边。
花满楼持剑飞上前,加入战局,剑法超群,丝毫不比南宫灵差。
虫师手中的银枪舞的虎虎生威,加之喜欢甩毒血、虫子暗算人,冷血三人居然一时占不到什么便宜。
李宓银索飞出帮忙掠阵,也没甚成效,急道:
“他不知修炼了什么,全身穴位全然不对。”
“嗨,魔道妖人练什么都不稀奇。”上官丹凤终于鼓捣好手中的火器,大喊一声:“放着我来!”
三人瞬间撤回数丈,虫师飞身要逃,上官丹凤红唇一勾。
“嘭!”
虫师的腿在空中炸成了花,“啊啊啊啊啊!”虫师惨叫一声从空中跌落。
众人纷纷闪避,那紫色的血滴在黄土上,竟滋滋作响,腐了一个小坑。
众人心中恶寒,李宓又再分了一粒解毒丸,众人吃下,系上纱巾掩面,缓缓靠近虫师。
那虫师低声喊叫,往前方爬去,南宫灵短剑飞出,正中他脖颈,瞬间断了气。
李宓捡起一节枯枝,刨开虫师的兜帽,诧异叫到:
“龙啸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