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侦探,你闻到了吗?”灰原哀悄悄对他说,“这位先生身上的香水味很浓。”
柯南用力闻了闻,没错——这位雅各布先生身上有很浓的白茶香水味。
“是在遮盖什么气味吗?”
柯南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没有用敬语,而是称呼福尔摩斯先生为‘夏洛克’,这是朋友之间才会用的亲密称呼。”
“他是福尔摩斯先生的朋友?难道他是华生?”
“不,不可能。我看了今天的日期,今天是9月30日,是‘达特摩尔猎犬’案案发的日子,华生博士一定在福尔摩斯先生身旁。”
“你在收集开膛手杰克的素材,那你手上一定有关于案件的资料对吧?能不能给我们看看?”诸星秀树坐在沙发上,随意踢着桌椅。
此时,他的朋友将脏兮兮的球递给他,满脸惊喜地喊着:“秀树你看,这是一百年前的足球诶!”
诸星秀树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快速躲开,同时惊叫道:“别靠过来,脏死了,脏死了!”
按照十九世纪的礼仪,诸星秀树应该对杰克用敬语,但他不仅没有,口气也十分随意。杰克没有计较:“这么自然的命令人的口气,我猜你是某个贵族家的儿子?”
“是的,贵族长大也是贵族。‘人的命运一生下来就决定了’,这是什么很难懂的事情吗?”
“这样啊,我很欣赏你的自信。‘人的命运一生下来就决定了’,很多贵族家的孩子都像你这么想,但是在我们这个时代,孩子能否平安长大还是问题,我见过很多孩子夭折,也见过贵族被走投无路的匪徒杀死。命运可不是像锁链一样有迹可循,环环相扣,就如同开膛手杰克,”杰克拿起当天的报纸,看向一页的右下角,“放任那个家伙在街上游荡,不择对象地杀人,很让人困扰,得想办法制止他才行。”
奇怪,奇怪……为什么……
柯南心中那股割裂感越发放大,他情不自禁地心想着:为什么这么奇怪,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个男人,他没有叙述什么,只是在感叹而已。可给柯南的感觉更加微妙了,雅各布先生的话语像是某种诡异的魔咒,越听越让他不适。可他完全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在这家伙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
诸星秀树紧紧盯着杰克,目光深冷如井:“你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个作家而已,不清楚这些。”杰克戳饮了一口哈德森太太端来的红茶,“不过,你们来拜访福尔摩斯是为什么?”
“我们是为了开膛手杰克案而来的。”
柯南藏在毛利兰身后,悄悄望向杰克。这个男人风度翩翩,彬彬有礼,是个标准的十九世纪地上流绅士。他温柔地对待毛利兰,那双眼里却是冷的,像是对她和她的说辞完全不感兴趣。一个女孩带着一群孩子来拜访福尔摩斯,调查凶名赫赫的开膛手杰克,他对这种诡异的组合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像是,像是——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面带微笑,又似乎根本没有表情。他交叠着两条长得过分的腿,眼帘低垂,似乎沉浸在对红茶的品味中,但是那双藏在眼镜背后的金色的眼睛,却如鬼火一般在眼窝深处闪烁,他凝视着在场所有人,仿佛凝视一场雨、一座雕像、和一个虚无的影子。最后那目光在远处交缠,变成了深深的漩涡,那漩涡的深处五彩斑斓,又似乎只是一片空白。
——像是他早就知道一样。
第22章
开膛手杰克,活跃于伦敦街头。受害者一共有6位,均为外貌姣好的年轻女性,年龄均在19~25岁之间,从事皮肉生意。开膛手的作案手法高度一致,凶手将受害者割喉后开膛破肚,割下部分女性/器官如子/宫或乳/房。所有受害人所有受害人面部均遭受过不同程度的锐器刺伤,均未遭受过性/侵害。部分受害者尸体拼凑不全,尸块有烹煮过的痕迹。
开膛手对女性充满仇视。作案手段专业、老练,凶残血腥,极具隐蔽性,且具有强烈的反侦查意识,且具备一定的解剖学知识。凶器为匕首或短刀。推测职业可能为医生、厨师、屠夫或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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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直言,女士,让您带着小孩去调查开膛手杰克案,多多少少有些莽撞了。他现在可是伦敦头号危险人物,也许我应该称赞你的勇敢。”
“一个作家来收集莫里亚蒂教授的素材,您也相当胆大。”柯南笑了笑。
“确实挺有趣的。夏洛克这里没有关于开膛手杰克的调查报告,但我们志趣相合,也许能在这里偶遇是上帝的指引,我能为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帮助?”
“对。”杰克将红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对哈德森太太微笑,“哈德森太太,红茶很美味,谢谢你的款待。”
哈德森太太一边将茶杯收走,一边对杰克说:“你们这就要走了?詹姆斯先生,您不给福尔摩斯先生留下名片吗?”
“没必要的,即使我们没能见面,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友情。有些情谊不仅仅通过书信传播,只要两个人认同彼此,就算远隔天涯我们也是最好的朋友。你说是吧,这位小侦探——柯南?”
柯南突然被点到,愣了一愣。他没来得及品味这句话的含义,只能点点头:“呃……嗯。”
杰克压低礼帽,推开了门。柯南趁这个机会,目光飞速撇过杰克曾坐过的那张椅子,杰克曾经看过的报纸还大辣辣的摆在桌上。柯南显示看向报纸一角,像是被电到了一般明白了什么。他赶忙回头望去,那位雅各布先生已经走出了大门,他很高大。直到杰克生站起来,他才发现,雅各布先生比同时代的英国男人高两个头。他身高惊人,却并不健壮,只有薄薄一层肌肉覆盖,明显是个养尊处优久了的贵族一般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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