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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牙兵都是萧复的亲随,无一人敢抬头看她,只有使衙门前候着的衙推薛丰年盯着她看了半晌,等她走近才躬身道,“大人正与刺史在理事堂处理公务,殿下请随草民到雅堂暂歇。”
    虞媗颔首,随他进官署,她不认识这人,但从他这身儒雅的书生打扮,推断出他是萧复最倚重的一个门客薛丰年,她微侧脸,眉尾轻挑起,殷红唇瓣冲他弯出笑,“本宫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殿下不知,幽州、范阳等地已有三个月未降雨,大人一直为这事发愁,正和刺史商议通渠的事,”薛丰年道。
    薛丰年恭敬的立在雅堂前,等她被素瓷搀进堂内,门上帘布虚遮,他没有跟着进去,只道,“草民去叫大人。”
    说罢脚步声远去。
    素瓷把食盒摆上桌,悄声对虞媗道,“奴婢不懂,通渠这样的大事不用上报朝廷吗?”
    虞媗嗯了一下,“州府都归节度使管了,朝廷鞭长莫及,不用上报。”
    “比陛下的权力还大,”素瓷嘟囔道,怨不得虞朝曦怕他造反。
    虞媗抿紧唇,手摸着白猫,他领了圣旨就绝无反悔之意,她只要安心做他的夫人,其余事情都不用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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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事堂内坐了一圈将领,萧复扣着额角,脸色阴厉,四下静谧的仿佛这些人都是哑巴。
    薛丰年推门进来,笑了一声,“青州地大,那刺史王觉更是块难啃的骨头,主公想一下子将其吞下,恐怕有些难。”
    萧复抬手一挥,那几十个将领便起身告退,只剩薛丰年没走。
    “太慢了。”
    “主公太过心急,如今巡按使还在幽州,稍有动作,他们就会发现,不若咱们坐山观虎斗,”薛丰年道。
    萧复觑起眼,笑了,“你的意思是让朝廷派兵?”
    薛丰年走近,在他耳边低声道,“王觉区区刺史,手中屯兵近十万,比寻常节度使还威风,陛下都能忌惮您,岂会放过他?卑职前些日子派人暗中前往青州打探,青州干旱数日,朝廷拨下的赈灾款并未发到百姓手中,青州早已民怨四起,目下巡按使在幽州,只要把消息传给他们,他们必定急着回京,届时陛下得知,定着兵讨伐王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可以将这些人一网打尽,青州是囊中物,其余节度使兵力尽损,他顺势起兵,雍朝的皇帝也只能乖乖退位让贤。
    “可,”萧复捋平袖子上的折痕,起身欲走。
    薛丰年收起笑,沉声道,“那位殿下美貌至极,卑职担心您会沉溺其中。”
    萧复转头乜他,“多虑。”
    薛丰年急忙拱手,“卑职斗胆,殿下初入幽州想来在府中寂寞,您的表妹一直居于兰陵,不如接她来与殿下作伴,也全了昔日老夫人遗愿……”
    他顶着萧复的目光,额头汗湿。
    “接吧,”萧复跨过门槛离开。
    薛丰年抬袖子拭汗,这位表姑娘是老夫人为萧复定下的未来夫人,有她在府中,想来萧复不会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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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复掀了帘子一踏进雅堂,就见虞媗抱着白猫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小肉块在喂它,那只猫显然被她喂的很服帖,两只前足踩在她身前,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指尖如葱,肉末被白猫的舌头悉数卷干净,它仍不知足,凑到虞媗下颌,伸舌试探着舔过。
    萧复走过来,直接从她怀里拎起白猫扔到地上,“畜生罢了,公主没必要如此宠溺。”
    白猫落地立刻跳上桌,越出窗外。
    虞媗一脸错愕,他、他这是……
    那夜记忆涌现,他擒着她的脸低喃,皇族珍宝赐给了他,便不能再容旁的阿猫阿狗玷污。
    她当是玩笑话,原来竟是真的吗?
    萧复伸两指取走她腰边的帕子,握住那只被猫舔过的手,细心擦拭。
    他这副温柔神态和那晚的阴鸷强势判若两人,虞媗有些恍惚,直到他的手摸到下巴,她又被他挑起脸,他戏谑道,“公主很爱出神,是想家了?”
    “没,”被他触碰的肌肤发烫,虞媗后仰挪开脸,别开眸子细声说,“你多日没回府,本宫带了些点心来探望。”
    萧复将案桌上的食盒打开,里面放了几碟小巧点心,气味香甜,比幽州这边的糕点更精致,镐京那群皇室惯来奢侈,吃喝用度无一不精,蜜罐里长出来的玩意儿,除了亵玩,好像没什么用处。
    他隐去眼中鄙夷,挑了块梅花香饼送到虞媗嘴边,“太甜了,公主替我吃了吧。”
    像逗猫一样,带着狎戏。
    虞媗脸上浮起一层淡粉,长睫连着抖,还是张一点唇,任他将糕点推进口中,指头抵在她唇上游动,她本可以推开这只作恶的手,但她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散,想要蜷缩,他已经伸手揽住了细腰,轻轻一带,就坐到他怀里。
    两人脸靠的很近,鼻息间呼吸交织,虞媗匆促看他,“你放开本宫。”
    萧复拨开她的右耳坠,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
    虞媗闭着眸依偎在他胸前,极轻的喊了声不可,耳边温热停下,她听见脱衣声,更是想哭,这里是雅堂,他要在这样简陋的地方碰她,再说不在意也觉得难过。
    萧复并未碰她,只脱了外穿的绛紫刻丝鹤氅,将她盖住,柔声说,“使衙不是公主该来的地方,我送公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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