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媗蹙起眉,不快道,“他岂敢在这里造次?”
好歹萧复是她名义上的驸马,宋茗辉再有胆也不可能跟萧复对上。
素瓷撇撇嘴,和她一起出来,正见萧复候在屋檐下,他换上了大氅,身姿挺拔如松,面庞俊秀,神色淡漠,他看着她,慢慢伸手。
素瓷连忙退开,虞媗膝盖发酸,到底将手搭到他手心。
两人往台阶下走,萧复跨一步,侧头见虞媗腿打着颤往前挪,索性把她横抱起来。
“本宫……我可以自己走,”虞媗细小声道。
萧复没理她,大氅遮住她的脸,径自抱着她出府。
他们先进的衡缘馆,荀钊和宋茗辉在半盏茶后姗姗来迟。
入座后,几人不尴不尬的推杯品酒,这种场合也不可能讨论政务,左右不过是互相夸赞吹嘘。
虞媗跟着他们几个男人喝了两杯,就泛起头晕,脸颊晕红,比上了胭脂还惹眼。
那座中宋茗辉偷眼瞄她,眼睛都转不动。
萧复拿走虞媗手里的酒杯,就着她刚喝过的位置抿一口,就见她低下头,外人看是羞涩,只有他知道,她是觉得难堪。
“宋大人跟公主很熟?”萧复问道。
宋茗辉吊儿郎当道,“也算不得熟,就是少时常在一处玩耍,后几年大了,便没再见过。”
无耻!他也配跟她在一起玩耍。
虞媗忍住怒火,跟萧复低低道,“我不想呆了。”
萧复倒是善解人意的点头,让一旁婢女送她去雅房。
虞媗经过荀钊时,到底没忍住看了他一眼,他和皇兄同岁,今年刚及冠,身量也高了许多,端坐着像是一棵竹。
“阿钊哥哥,”她悄声叫他。
荀钊冲她颔首微笑,她便收敛神色,抬脚走了。
虞媗被领进一侧雅房,送她的婢女就自觉退出房门。
虞媗压了压太阳穴,翻开桌上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清水,抬臂时,一张纸条从她袖子里落下来,她伸手接过,展开看,就见上面写了一句话。
“青州已被萧复攻占,各方节度使兵力大减,六日后幽州兵变。”
虞媗抖着身,“怎么会?”
她不能信,这纸条不知是谁传给她的,没准是有人恶意挑拨,想让她把这消息传给荀钊,等他回京,皇兄必会派人来幽州讨伐,届时萧复不反也得反,她不能轻信旁人的话。
虞媗将那张纸条放到烛火上烧着,起身想往小榻上靠靠,才刚坐过去,雅房的门被人狠推了一下,她警惕的探头,就见宋茗辉走进来。
这几年他越来越胖,几乎夜夜流连花街柳巷,如若他父亲不是当朝左相,凭他的能耐根本不可能入御史台。
宋茗辉晃动着肥硕的身子,朝她一步一步靠近,色咪咪的盯着她道,“殿下,微臣想你想的好苦啊!”
虞媗步履蹒跚的往角落躲,“这里是幽州,你敢碰本宫,萧复不会饶了你!”
“萧复小儿不过是个杂种,微臣说歇他便老老实实散席,送了荀钊出去,给微臣得空来寻你,你的驸马爷可一点也没把你当回事啊,”宋茗辉向她逼近,舔着唇笑道。
虞媗瞪圆了双眸,萧复……竟将她弃在这里,任由宋茗辉来找她。
她眼中急聚泪,想说不可能,但又寻不出由头,她遭萧复嫌弃,萧复甚至不想娶她,将她送给别人又有什么不可能。
她失魂落魄栽到地上。
宋茗辉急不可耐的扯开腰带,欲来抱她,手还没伸到她肩膀,胸前忽地一疼,一柄剑自后方穿过他心口,他愕然回头,萧复迅速抽出剑身,他笨重的身体顿时倒在地上,连着“呃”了几声,就没了声息。
萧复阴狠的瞪着虞媗,“你和荀钊是什么关系?”
第十二章 (小修) 知道怎么取悦人吗?……
虞媗呆滞的看着地上尸体,他死不瞑目,睁着眼和她对视,那眼中尽是空洞。
萧复扔了剑,俯身将她拉起来,重复质问道,“荀钊和你很熟?”
虞媗眼一闭,晕了过去。
萧复勾住她的腰,伸脚踢开尸首,用大氅裹住她,转身时淡声道,“把他的头割下来,我要带回去。”
雅房内候着薛丰年等人,他一发话,就有随从去将宋茗辉的头割下来,交由明涧带走。
薛丰年目送着他下楼,等外面马车驶远,他才弯身坐到靠窗的矮凳上,门外进来一个婢女,正是她方才扶虞媗来雅房。
她屈膝道,“遵照衙推吩咐,奴婢已将信塞给了晋城公主。”
薛丰年挥手让她退下。
今日原本的打算,是借这件事将宋茗辉抓起来,等起兵那日再杀,正好将由头指到宋家嚣张跋扈,宋茗辉轻薄晋城公主,萧复被逼造反,势以清君侧为己任,这般就可顺应民意,可现在萧复为了虞媗提前杀宋茗辉。
计划彻底打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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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府,外面雨却下大了,如意阁是后宅最深的一间院子,离临渊居有段距离,萧复没心思把人送回去,直接带她回的临渊居。
临渊居早早点了灯,萧复进门后将虞媗放到罗汉床上,转身和明涧道,“把这颗头送去给阿娇,让她想办法保证头颅七日不烂。”
“表姑娘正跟您置气,只怕她不干,”明涧小声说。
萧复捏了捏眉心,“我给她留了海中狼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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