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家真心实意道歉,沈珍珠只能笑着回道,“妹妹什么时候跟我不客气了?我都不记得了啊,要是说平日吵吵闹闹的,那不算个甚,我以前还天天跟我大哥打架呢,平远镇谁不知道啊。”
王明月十分高兴,“这样才对,我喜欢二妹妹,也喜欢珍珠妹妹,今日单独请你二人,也是想让你们以后能好生相处,往后我们三个在一起玩,岂不快活。”
沈珍珠暂时撇开王二姑娘,把袖子一路撸,“明月姐姐不是请我来吃菊花酒的?酒呢,快上酒!”
王明月笑着让杜鹃上酒,“妹妹这个样子,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你是个酒虫呢。”
沈珍珠哈哈笑,“我要当也当酒仙,当什么酒虫。”
王二姑娘起身吩咐杜鹃,“你去端一盆热水来,我去拿酒。这酒凉着吃可不兴,用热水温一温最好。”
王明月对杜鹃道,“二妹妹说得对,你去端盆热水来。”
杜鹃和王二姑娘忙活的时候,沈珍珠与王明月坐在那里说闲话。王明月待人接物很有一套,与沈珍珠聊天,她并不只说诗词歌赋,家长里短、衣裳首饰、人情礼节什么都说。
沈珍珠心里也暗暗佩服,可惜了王明月这等才干,不说做大家主妇,做个小官之家的当家太太完全不是问题。
过了许久,酒终于温好了。杜鹃与王二姑娘一起搬桌子,摆上碗筷和小菜,还加了两盘点心。
姑娘们吃宴,也不一定非要赶饭点,也不需要现做什么大菜,这些就很好。
王二姑娘给沈珍珠行个礼,“沈姐姐,以往是我不好,今日我给姐姐斟酒,全当赔罪。”
沈珍珠哈哈笑,“那就劳烦王二妹妹了。”
果然,接下来的酒席中,王二姑娘抱着酒坛不放,一会儿给王明月倒酒,一会儿给沈珍珠倒酒。有时候她也给自己倒满,端着酒杯去敬沈珍珠。
人家诚心诚意道歉,沈珍珠自然不能不喝。中途她觉得肚子有些胀胀的,告罪去了一趟茅房。
果然,她来红了。
沈珍珠十分惊喜,沐氏说她十三岁就来了,因着年纪小且身子骨不好,经常好几个月不来。自从她穿越过来,拢共就来了一次。
早上她就觉得有些不大舒服,这会子喝了点菊花酒一冲,立刻就来了。
辛亏她早有准备,她从裙袄的内袋里掏出一块提前准备好的自制带子铺垫上。
穿戴好之后,沈珍珠忽然想到今日王二姑娘的不正常。她眯了眯眼睛,抬手伸出右手中指对着嗓子里抠起来。
那感觉真不好受,沈珍珠强忍着继续抠。没过两下,哗啦一声,沈珍珠吐了个昏天暗地,那些酒混着菜一起吐到了茅房里。菊花酒的味道不是很重,这大冬天风大,估计没几下就能散去。
沈珍珠稍微歇了一小会儿,用帕子擦干净嘴,然后摇摇晃晃回到了王明月屋里。
王二姑娘继续灌酒,沈珍珠拿出以前在职场拼酒的劲儿,带着王家姐妹一起喝,王二姑娘想着对方刚才比自己喝得多,这会子彻底豁出去了,陪着沈珍珠一杯又一杯地喝。
最先倒下的是王明月,她从头陪到尾,沈珍珠吐了一部分,王二姑娘后半场才开始喝,故而王明月是喝得最多的一个。
王明月倒下后,沈珍珠也扶了扶额头,“哎呀,这菊花酒喝着清淡,没想到这么上头。不行了不行了,王二妹妹,我得回家去了,改日咱们再约。”
王二姑娘也感觉有些头晕,但还能撑得住,“沈姐姐,咱们再喝,醉了也不要紧,就歇在明月姐姐这里。还是说沈姐姐看不起我,只愿意跟明月姐姐喝。”
沈珍珠笑着端起酒杯,“好,咱们继续,我非得把你灌倒不可。”
豪言壮语刚出口,沈珍珠手里的酒杯吧嗒一声掉到了桌上,然后咕咚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旁边杜鹃一直清醒的,连忙扶起王明月,“姑娘,我扶您到床上歇歇。”
王明月清醒了一点,推了推沈珍珠,“珍珠妹妹,到我床上歇歇吧。”
沈珍珠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茫然地抬起头,“天亮啦?哦,这是明月姐姐家里啊。我该回去了,今日叨扰了姐姐了,过几日我请姐姐。”
说完,沈珍珠强撑着起身,摇摇晃晃往前走。
王明月虽然迷糊,最基本的待客之道还记得,“杜鹃,你送珍珠妹妹回家。”
王二姑娘放下手里的酒杯,“杜鹃,你守着姐姐,我去送沈姐姐。”
说完,王二姑娘扶着沈珍珠就往外面走。走着走着,沈珍珠发现不对劲,这不是出大门的方向。
沈珍珠这会子真感觉有些头晕了,她强忍着没有拔腿就跑,“王二妹妹,咱们这是去哪里?”
王二姑娘笑道,“大门外来了客,我带沈姐姐走小门。”
沈珍珠知道这里面有鬼,想跑,又怕她后面还有别的招,且这会子她也想知道这王招娣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今天如果不中招,她这样热切地贴了过来,说不定后面还会有套路。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沈珍珠顺着她的意思一起走到了一处小偏院。这院子看起来有些荒凉,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柴房。
沈珍珠停下脚步,“王二妹妹,小门在哪里呀?”
王二姑娘也有些撑不住,自己扶着墙,“沈姐姐,我实在不行了,这屋里有两张凳子,咱们进去先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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