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没意见。”
声音从门口传出,顾瑾玉和刘老太一惊,下意识看向门口,就看到沈心蕊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我可以等你的。”沈心蕊重复了一遍,“我不介意的。”
顾瑾玉有些无奈,这时候她凑什么热闹。
“看吧看吧,人家都这么说了,乖宝你能不能男人点!”刘老太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顾瑾玉看着偷笑的沈心蕊,咬牙切齿的:“当然能了,今晚圆房也不是不行。”
“啪——”
“瞎说什么呢。”还不等沈心蕊说什么,刘老太就拍了一下顾瑾玉,嗔怪道:“三年后成亲就三年后成亲,娘十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三年。”
沈心蕊被顾瑾玉说要圆房的话吓住了,也不凑热闹了,跟着刘老太回房睡觉,乖巧的模样看得顾瑾玉忍俊不禁。
不过经此一时,两人的关系也变得突飞猛进起来。
慢慢的,顾瑾玉去县城书肆买书的时候,目光不再只停留在四书五经上,也会挑选几本在闺阁女子中热销的话本,套上其他书皮,混在一堆书里带回家。
等顾瑾玉在书房看书的时候,沈心蕊也会准确的找到话本,一个坐在东边,一个坐在西边,手里都拿着书,温情脉脉,气氛十分和谐。
就在顾瑾玉和沈心蕊的感情逐步升温的时候,有人开始闹幺蛾子了。
“啪——”
“你这个贱/人,还不快伺候老子吃饭!”
昏暗的草棚里,陈宝文一脸狰狞的甩了面前柳如絮一巴掌,喘着粗气坐在床上。
旁边的张氏娘赶紧走上去,心疼道,“宝儿,那贱人脸皮厚,你仔细手疼。”
“竟然还敢用那种眼神看我?是在怪我没有满足你吗?果然是从花楼出来的贱人!”
柳如絮不经意间泄露出的怨恨眼神被陈宝文看见,二话不说就将刚呈好的饭碗打翻在地。
滚烫的粥直接洒在了柳如絮的身上,让她惊呼的跳了起来。
这个举动取悦陈宝文,让他哈哈大笑起来。
“连个碗都端不住,你说你除了整天勾引男人还会做什么?哦,你还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我们家真是造了什么孽了娶了你这个祸害回家。”
张氏娘不仅没有阻止对陈宝文的举动,反而在一边继续火上浇油,勾的陈宝文怒火越发高涨。
最后还是张氏娘担心把人打死了惹出麻烦,才制止了陈宝文的殴打。
柳如絮拿着水盆一瘸一拐的去溪水边打水,原本清丽脱俗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早就没有了以往的容貌。
同样来溪边洗衣服的妇人们看到忍不住一轮起来。
“诶,那不是陈宝文家的吗?是不是又挨打了?啧啧啧,真是造孽啊。好好一张小脸被打成什么样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妇人率先开了口。
“我听说那女的是从花楼里出来的,也不能生育,被陈宝文家的知道了,可不得生气嘛!”有了解一些内情的妇人说道。
“也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要嫁给陈宝文,长那么漂亮,嫁给官老爷当个偏放不好吗?嫁给陈宝文整天挨打,也不知道图啥呢。”有人唏嘘不已。
柳如絮对议论声充耳不闻,低下头沉默的汲水,脸上满是麻木。
她后悔了,后悔没听妈妈的话,跟唐公子出了楼,后悔嫁给了陈宝文,导致自己的卖身契被张氏娘俩攥在手里,跑都跑不掉。
长舌的妇人们议论了几声,见柳如絮不吭声,也渐渐没了兴趣,转移了话题。
“你们知道顾家村那个顾瑾玉不?”
“肯定知道啊,咱们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公!肯定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陈宝文不就是把人家侄女卖了,造了报应,才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秀才公要定亲了!从大后天开始,免费发三天的白糖呢!”说话的妇人一脸神秘。
“真的假的?你别骗我,那可是白糖!”洗衣服的妇人也不洗了,纷纷围着说话的人七嘴八舌的问道。
“我骗你们干什么,是不是真的你们大后天去县城里的糖铺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一群人听了之后纷纷附和,衣服也不洗了,缠着说话的人想要再问些细节。
听到顾瑾玉这三个字,柳如絮空洞的目光突然有了一丝光亮。
她记得那个人。
那是她在这暗无天日的时光中为数不多的慰藉。
柳如絮对顾瑾玉的感情并没有多深,但相遇时的一瞥过于惊艳,而且从那以后她的日子就陷入了地狱。
只能靠着脑海中美化过的顾瑾玉来捱日子。
“他要定亲了吗?”
呢喃声随风飘散,柳如絮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是夜,张家凹被火光照亮了。
火舌席卷了整个村子,大家都忙着救火,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追究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混乱中,柳如絮带着收拾好的包裹,悄悄的进了后山。
好不容易熄灭了火,众人才发现,山脚下的草棚被烧成了灰,里面住的张氏娘和陈宝文也被烧的面目全非,早就没了气。
张氏娘和陈宝文在村里不受人待见,最后还是张爹看不过,买了两口薄棺,草草的掩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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