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人都各退一步,田地平分,然顾瑾玉的地以低市面三成的价租给顾老大和顾老二。
这下大家都满意起来,顾老爹和刘老太也没再说什么。
临分别的时候,顾瑾玉还再三的告诉大哥,“小宝在科举上有天赋,一定不能耽误孩子,若是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写信告诉我。”
顾老大对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十分重视,闻言连忙答应下来。
顾瑾玉这才放心离开。
因为回京路途遥远,妇孺不少,还有许多刘老太认为值得带上的行李,走在路上过于显眼。
为了安全起见,顾瑾玉又找了个商队,塞了些钱进去,才能不远不近的跟在商队后面。
不得不说,顾瑾玉这个决定是十分明智的,跟着大商队一起行动,许多过往的劫匪都不敢轻举妄动,一行人也得以顺利的进入京城。
回到住的地方后,顾瑾玉先好好的洗了个澡,又跟着把荒废的地方整理了一番,眼见差不多能住人后,给爹娘说了一声,就带着沈心蕊去见江季中了。
顾锦玉从科举入门开始,一路走来,离不开师父的提携,如今成家自然要先去拜见一番。
说来也巧,顾瑾玉和沈心蕊刚到江府,就撞到秦氏来感谢江季中对他们的关照。
秦氏一见到沈心蕊,也顾不上还有外人在场,拿着帕子就开始拭泪,沈心蕊也是一副想念到不行的模样。
说起来姑侄二人分别还不到两个月,倒像是两年未见似的,感情深厚的有时候连顾瑾玉都吃醋。
顾瑾玉和江季中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亲热叙旧。
江季中不着痕迹的将目光从秦氏身上挪开,含笑看着顾瑾玉:“瑾玉,几个月不见,你看上去沉稳了不少,是因为成家了吗?”
面对师父难得的促狭打趣,顾瑾玉无奈笑了笑:“师父,徒儿何时不沉稳了?”
江季中摸了摸胡须,“这倒也是,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找你下棋了,不如去书房?”
顾瑾玉看了眼沈心蕊,低声吩咐大力不要远离夫人,这才跟着江季中去了书房。
江季中找顾瑾玉下棋是假,实际上是要给他讲一讲最近朝中的局势。
顾瑾玉先是在镇南府待了三年,匆匆回到京城还没待两天又回了趟老家,虽然有天和师兄留下的暗卫了解京城的情况,但到底没有稳在朝堂上的江季中知道的多。
“四皇子最近处境不妙。”江季中执白子先行,落在了天元处,然后缓缓道。
“四皇子深受帝宠,即便有困境,也只是一时罢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起复。”顾瑾玉拿着黑子紧随其后,不以为然道。
“这次不一样,皇上......恐怕身体不妙。”江季中看着逐渐焦灼的棋盘,面色凝重道。
“啪——”顾瑾玉听到这话,心神不稳,黑子掉到了死地,原本即将形成的困局被自己打散。
“四皇子绝对知道皇上的心思,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顾瑾玉看着师父,斩钉截铁道。
“置死地而后生...”江季中研究了一下棋盘,吐出几个字。
“师父你是说......”顾瑾玉神色一动,探究的看向江季中。
江季中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开始说起了顾瑾玉。
“顺天府尹一职牵扯众多,陛下召你回来,一是因为你和四皇子直接有矛盾,二是因为你在镇南的名声太大。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你千万不要参与天家之争里,中庸之道虽然不出色,但也十分稳当。”
顾瑾玉点点头:“师父还记得弟子在金銮殿写的那篇策论吗?有那篇策论打底,弟子若是做一个纯臣并不奇怪,可若是皇上执意让我跟四皇子对上,到时候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江季中听到这话,忍不住一叹:“纯臣哪是那么好做的,若不是陛下亲自写了圣旨,你就应该再外放两年,躲过这场争斗才好。”
顾瑾玉笑着道:“能躲过争斗自然是好事,但仔细想想,躲不掉的话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最起码弟子能在这场博弈里是主动的一方,也就省了别人暗地里使坏。”
江季明白弟子的志向,也不再多劝,只是道,“你既然打定主意要做个纯臣,那就不要怕得罪人,凡事都要揣摩圣意,只要时刻都站在皇上这边,总不会是坏事。”
顾瑾玉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盘棋顾瑾玉中途失误了一次,理所当然的是江季中赢了。
两人慢慢收拾完棋盘,天色也不早了,沈心蕊也派了大力催顾瑾玉,毕竟爹娘还在家,太晚回去不好交代。
顾瑾玉婉拒了江季中让留宿吃饭的好意,和沈心蕊慢慢的往回走。
家里,刘老太和顾老爹果然已经让人做好了饭菜等着小两口回家。
众人都做了一个多月的马车,身体倒是没什么,但精神都极为疲惫,就算饭菜十分丰盛也没心思吃,草草的吃了点都去睡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就有人请顾瑾玉入宫,说是皇上要见他。
顾瑾玉告别爹娘和沈心蕊,跟着来人进了皇宫。
还没进御书房,顾瑾玉就听到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紧跟而来的还有皇上喘着粗气的声音:“滚,你给我滚。”
顾瑾玉心里一咯噔,立马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实际上心中的好奇心都快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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