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流星得了这话,总算是放下心来,开始把他之前在公社让人帮他大街小巷的收垃圾,再把垃圾堆里的瓶瓶罐罐给回收带回家。
然后今年十月的时候,一位来自首都的老院士秘密地来到公社农场要求见他爸,不小心在他家看到了之前他带回来的一个旧坛子。
老院士说那个旧坛子是宋朝皇室贡品,非常有研究价值的一个老古董他要带回首都博物馆去,临走前给了宋流星几千块钱作为报酬。
“媳妇儿,这就是全部经过,我都原原本本的一字不漏的跟你说了。”宋流星说完这些,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又道。
“其实我当初要老魏留心去街上收破烂儿掏垃圾也没有抱什么希望,就觉得老魏一个人孤苦伶仃整日闲着,怕是要闲出病来,还不如交代他忙起来,他有事做,我偶尔带点东西给他,老魏心里才会舒服些。”
“哪里知道真让我给捡着宝贝了。”
宋流星在一旁说着,白冰冰坐在桌旁听,且她面前的桌子上那捆报纸打开,里面将近有七、八十张的大团结就这么铺在她手边。
把那些钱收好,重新用报纸包起来,白冰冰抬头看着宋流星。
宋流星喝水的动作停下,往后拉开了些距离,惴惴问道:“媳妇儿,咋了?咋这么看着我?”
“所以你收垃圾这件事瞒了我半年了?你厉害啊宋流星,要不是这次首都的那位老院士去你们家,意外看到你的那个坛子买走了,你是不是还要瞒我啊?”
宋流星就怕白冰冰为这个生气,忙解释道:“没有,绝对没有半年,顶多是四五个月左右,媳妇儿,我瞒着这个事也是怕你知道后觉得我在不务正业,你不是一向讨厌我在外面胡来吗?我就怕惹你生气……”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她什么时候说他胡来了?
宋流星有些意外,站起来问她,“不是吗?那你之前一听我说起黑市的事情你就非常生气,还不让我和外面的人多来往。”
可真是误会大了。
白冰冰摇摇头,抓着他坐下来好好说,“不是觉得你不务正业,是我担心你一不小心就干了些违法的事情,现在咱们国家对这块抓的越来越严,我想让你离那些投机取巧和打擦边球的人都远一些,免得以后你胆子越来越大,陷进去了拔不开身。”
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国家在严打?媳妇儿有些担心过头了吧?
上辈子严打最厉害的时期是在八十年代,这对于拥有上辈子经历记忆的白冰冰是个噩梦,因为宋流星就是因为这个事被关进去,之后她到死两人都没有再见过一次面。
白冰冰只是怕,怕他重蹈覆辙,所以才会在那些事情上这么紧张。
倒是叫宋流星误会了,以为她是一直看不惯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吗?
这一次两个人坐下来聊开了,白冰冰不由的在心里反思自己,她确实是在很多事情上没能站在宋流星身上为他考虑,总是把上一辈子的宋流星代入到现在眼前这个才二十岁的宋流星身上。
“流星,我跟你说,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流里流气游手好闲,相反我觉得你聪明胆大,看事情比别人都要长远,还特别尊重我,待我比任何人都要好,我希望咱俩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干什么事情都要一起商量,不要有事情瞒着对方,这才是我最期望的爱情和婚姻生活,你觉得呢?”
媳妇儿这是在跟他告白吗?宋流星不禁听得热泪盈眶,感动连连,刚要张嘴回应一句:我再也不会瞒你……
突然就想起,今天在医院坑了江丞一把,那事儿他还没有告诉媳妇儿呢。
“媳妇儿,其实我今天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告诉你。”
白冰冰眼睛眯起,“什么事?”
“医院那会儿,大堂那孙子,不是,是你同学的未婚夫想找我学习怎么追求姑娘,说每堂课还会准时缴学费,我看他这么诚心,对邰同学喜欢的要命,实在是不好拒绝就答应他了。”
“媳妇儿你看那个姓江的小孙子明明心里挂念着你同学,想要对你同学好,可偏偏说话办事的时候一张脸硬的跟石头一样,又蠢又呆的,谁会喜欢他啊,我真是见了他爱而不得不忍心所以才答应教他,这事儿,媳妇儿你不生气吧?”
宋流星说完,拉着屁股底下的凳子坐到白冰冰身边,牵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揉着,一面揉,一面去窥她脸色。
白冰冰嘴里轻笑一声,伸手捏他耳朵,“一天下来跟你说多少遍了,人家有名字叫江丞,你咋开口闭口孙子的喊人家,再说了,到底是你不忍心,还是想坑人家,赚人家的钱啊?”
宋流星喊疼,“我知道了,以后不喊了。”
又道:“真是见他可怜,只要他学费交的我满意,我必定是要把自己的毕生绝学都传授给他。”
“哼,还绝学呢,就你那点花花肠子,千万别误人子弟。”
说到这里,白冰冰松开他,转而面色恢复正经,问起那位老院士的事情来,“是不是上面派人来找宋叔谈话了?”
说到他爸的事,宋流星收起一贯的嘻嘻哈哈,表情认真道:“嗯,虽然那位老院士身份低调,并未跟我和我妈透露多少,但是县里下来的几个领导和公社的主任陪着他一起去农场看过我爸以后,农场的人对我爸从未有过的客气,连以前派给他的活都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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