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粗略数了下不远处的狼群,至少有五十多只。
这些狼咱们能对付是能对付,但
他话没说完,哈日胡却是明白的。
几十近百之只狼对族中的男人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可这黑灯瞎火的,一打起来难免混乱。那东西体型又小,一阵乱窜说不定就跑到了妇孺堆里。
小小的狼却能要了她们的命。
而且狼这东西记仇,打起来就得全灭它们,不然等族人到了冬日草场后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骚扰。小到丢羊丢马,大到丢命。
是以哈日胡一直没下令攻击,只是让族人尽可能的燃起火来震慑它们。狼群畏火,又见到人多,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它们一向是聪明的。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狼群的数量没再继续增加,它们眼馋着羊群和牛马,舍不撤退。
双方对峙了许久,拿着弓箭的猎手们一刻也不敢松懈,可有个小子没抗住,手一酸那箭便咻的一声射进了狼群里。
狼群密集,那小孩儿准头也不错,一箭便射中了狼腿。
这对狼群来说是个挑衅。
头狼一声长嚎,是进攻的信号。
哈日胡气得简直想破口大骂,顾不得许多,立刻吹响了放箭的哨子。
一听这哨声,族人们便知道外面已经打起来了。胆小的将自己缩成团,裹上毡毯藏在自家板车里。胆大的爬上马还想看一看外面的战况。
宝音怕狼吗?怕的,她的手一直在出冷汗。方才背上也出了一身,晚上的风一吹,凉沁沁的叫她直打哆嗦。
卓娜将两个女儿抱的更紧了一些。
族人越靠越拢,仿佛这样更有安全感一些。不过很快又尖叫着各自跑开了。
因为有几只狼突破了外面的防线闯了进来。
尖叫声哭声混杂在一起,听得人心慌,宝音紧紧攥着阿娘和姐姐的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没有遇上过狼,只在爸妈讲故事的时候听过一嘴,并不可怕。她知道狼怕火,可族人燃了火把照样没挡住它们。
现在该怎么办?阿爹和大哥还好吗?有人受伤吗?
宝音脑子乱糟糟的,突然听到乌云一声尖叫,一团黑影从她家车前蹿过来,瞬间到了自家。
她仿佛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眼睛还没来得及看就被阿娘给捂住了。
别怕别怕,没事了。
卓娜看着一旁拿着匕首的阿娜,想到她刚刚利落割开野狼脖子的身手,敬佩之余只觉得儿子越发配不上这姑娘了。
阿娜,多谢!
不用谢,应该的。她们两吓到了吗?
应该没有,我把她们眼睛捂住了
阿娜点点头,低头瞧见身上被喷了不少血,看着有些恐怖。她也不怕冷,直接将外袍扔到了车上,然后拿着匕首继续警戒在爹娘和卓娜一家身边。
之后倒是没有狼再闯进来了,外围的战斗也很快结束,为免血腥味引来其它的动物,哈日胡让男人们将死狼都收拾好后立刻下令带伤继续前行。
宝音又坐回了马上,这回靠着阿娜她只觉得很是安心,很快就睡着了。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孟和一族终于走到了属于他们的冬日草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布防的布防,搭毡包的搭毡包。
阿娜清醒过来,正准备叫醒朝乐和宝音时,突然摸到两个娃的手冰凉彻骨,脸和耳朵却是红通通的。
她们发热了!
阿娜赶紧叫来了卓娜将娃接下去,一摸额头不得了,滚烫!
晚上怕她们被风吹凉了,一直都披着厚厚的披风,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烧的。
一下病了两,卓娜急的眼睛都红了。代格丢下正在搭的毡包,拔腿就跑。
阿娘我去叫格桑叔叔!
格桑擅长治跌打损伤和刀伤,头疼脑热族人也会去找他。这些他不擅长,但识药草,止疼清热的拿上一副,体质稍微好点很快就能治愈。
代格跑的快,但族人们刚安定下来,住的很是散乱,他问了好半天才找到正在搭毡包的格桑。
格桑叔叔!我两个妹妹发高热了,麻烦你去看一看,开点药。
我能看啥啊,刀伤骨伤我在行,别的不行的。发高热的话,我给你拿点药草你回去熬一熬,煮碗水喝下试试。
格桑倒不是不愿意去,确实是没那个本事,看也是白看。他把自己的柜子翻出来,里面是他储存收藏的草药们。
清热退热
黄芩,黄连都是能清热的东西。
格桑按照小孩子的份量抓了一小包,想了想又添了几株蒲公英进去。
这些你拿回去,煮上一刻钟后将药给她喝下去,隔一个时辰再喂一次,要是能退热就好,若是不能,还是尽早想法子送到城里去吧。
代格没能请到人心里有些失望,毕竟有一个懂医的人在,阿娘肯定会安心很多。不过有药也很好。
格桑叔叔谢谢你!今日家中太乱了,晚点我再将药钱拿来!
说完他便一溜烟的跑了,格桑在后头叫都来不及。
臭小子,谁要你的钱。
代格一路飞奔,拿着药到家的时候瞧见自家床已经搭好了,族人们还在帮着搭外头的毡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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