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本公子也不知道你在信王跟前到底是什么地位,有什么脸面,但是你看人家都已经如此磕头道歉了,诚意摆得十足,你若是揪着继续不依不饶,实在是过分,你不在乎自己的脸,可不要把信王的脸也跟着一起丢了。”
出声的人是刑部侍郎家的公子付锦云,他的性子耿直,最是嫉恶如仇,生平最见不得这种势强凌弱,仗着身份欺负其他人的家伙,若不是因为他背后站着的是信王,付锦云说出来的话还会更加难听。
现在付锦云身旁的几个公子哥都没有说话,但是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跟付锦云是一样的心思,认为元武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个挑事儿的家仆只不过是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又把信王拉出来挡剑,就让自己站在了不败之地,无论是元武说什么,其他的人都不会相信元武所说的话,认为元武一定是在故意仗势欺人,要是信王要脸面,就绝对不敢再与他为难。
那个家仆的主意打得很好,有了公子哥帮他说情之后,那个家仆磕头的速度更快了,力度也比刚刚更大了,他磕下头的时候,故意将伤口处在地上磨了磨,这样一来脸上的血流得更多了,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从血水里面爬出来似的,模样十分渗人可怖,然而实际上这些也不过都是皮外伤罢了,看起来吓人,但是伤势却并不严重。
公子哥们见他这样子,心中更是怜惜,同时对元武以及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出面的信王更加厌恶。
看来传言不可尽信,都说信王仁善,为人宽厚,从不与人为难,但是现在看来,那些也都只是传言罢了,信王根本不是传言之中的样子。
那么耽搁的一会儿,后续过来的马车越来越多,长公主府外的空地被马车挤得水泄不通,有不少好事儿的公子哥也都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而其他一些胆子比较大的世家小姐也掀起了马车上的车帘,透过车帘查看外面的情形。
这些人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再加上其他的人复述,在场的众人基本上都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没想到只是来参加一场宴会而已,却没有想到会闹出这种事情来,能来参加长公主赏梅宴的身份地位都不会太低,也不知道这头都磕烂了的家仆是哪一家的人,居然被信王盯上折腾,这事儿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情况就急转直下,眼看着这家仆一盆一盆地往自家王爷身上泼脏水,而围观的这些公子哥们居然三言两语就给自家王爷定了性,认为是他们家王爷欺负了人,元武哪里能忍受?他当即便想开口辩解,为自家王爷正名,哪知道他还没有开口,那家仆旁边的那辆马车的车门便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个穿着纯白色斗篷的小姐从马车之中走了出来。
那个小姐并未用面纱遮住脸,是以在场众人皆看到了她的脸,然而当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大家伙儿齐齐吸了一口凉气,瞬间便没了声音。
原因无他,那小姐生得着实貌美,说是容色倾城也不足为过,她的身形纤细,哪怕穿着厚厚的斗篷也遮掩不住她纤细如柳的身姿,她就那么站在车辕上面,白衣胜雪,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那月宫出来的仙女一般,身形如梦似幻,像是晨间雾气,仿佛轻轻一吹就散了,她出来后,大家伙儿便不由自主地便放轻了声音,生怕惊扰了她一般。
车中的丫鬟很快就从另一边儿下车,然后将那白衣小姐从车子上面扶了下来,白衣小姐踏着软塌从马车上走下来,她莲步轻移,缓缓地走到了元武的面前,之后便朝着元武行了一礼,轻轻柔柔地开口说道。
“这位公子,千错万错都是我家下仆的错,是我管束不严,才让他冲撞了信王,我知道我家这仆人罪该万死,就算是千刀万剐也难辞其咎,我在这里向您赔罪了,还请您原谅则个,若是还不成,那你便将这下仆拿去,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那白衣小姐的声音极为好听,说话的时候就如同玉珠落到玉盘之中,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种空灵的美感,她面上的表情再为诚恳,不过仿佛只要元武一声令下,她便直接能让人仗毙了自己的下仆似的。
而这白衣小姐的所作所为落入了其他人的眼中,却让在场众人觉得满心不是滋味。
明明她才是千尊万贵的世家小姐,一个本该被人捧在手中的娇客,元武只不过是信王身边的一个奴才罢了,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
可是她面对着元武这个奴才的时候,却卑躬屈膝,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又称元武为公子,这般作态显然已经将自己低到了尘埃之中,看她这样子,就连求情的话都如此卑微,对这个仆人连硬气的话都不敢说,如此模样,倒是比旁边那个磕头磕得头破血流的家仆还要凄惨。
原本之前的风向便朝着那个家仆的方向倒去,而现在这个白衣小姐出来了之后,此番话一说出来,风向便彻彻底底地倒向了他们主仆二人,其他那些世家公子们看向元武的眼神显得极为不善,有几个脾气比较暴躁的直接便开口呵斥了起来。
“你这人好不讲理,就算你是信王的奴才,那也只是个下人罢了,莫不真是王爷门前三品官,就算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阿猫阿狗,也能在正经的世家小姐面前嚣张?”
“就是就算今天得罪了信王,我也要说,你这样的做派实在让人不耻,是谁给了你这样大的胆子,竟然在我们这么多的公子小姐面前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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