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决定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仍旧很难过,她欺骗不了自己的心,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要离开,可是她的感情却不受她的理智控制。
她必须要离开他。
邵清清趴在戚妄的怀中,她闭上了眼睛,想要记住戚妄身上的味道,如果她离开了都城,等回到边境之后,终其一生她都再也见不到她的王爷,她只能依靠着回忆活着。
戚妄并未推开邵清清,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姑娘,接着抬起手来,似乎是想要抱一抱邵清清,但是最终抬起的双臂悬在她的身后,仍旧没有抱住这个可怜的姑娘。
邵清清所想要的人,她所喜欢的那个人,想要给她回应的那个人,已经彻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自己并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他的回应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那不是邵清清所等待的,与其给她一个永远都得不到的奢望,不如让她早日认清楚现实。
邵清清抱了戚妄好一会儿之后,等到自己的眼泪干了,她方才慢慢地松开了抱着戚妄的手,邵清清退后了想不,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戚妄,突然之间便朝着他笑了起来。
“王爷,如果我离开这里回到边境,你会记得我吗?”
戚妄看着邵清清那双微微发红的眼睛,点了点头。
“本王不会忘记你的,你在本王的心中永远都是最特殊的存在。”
得到了戚妄的回答之后,邵清清灿然一笑,笑着笑着,泪水又从眼眶之中流了下来,她又往后退了几步,最后深深的看了戚妄一眼,像是要把他永远记在心中似的,片刻之后,邵清清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定,扭头朝着院子外面跑了过去。
看着邵清清离去的背影,戚妄的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那疼痛感越来越深,到最后已经成了锥心刺骨的疼痛,过了许久之后,那些疼痛感方才慢慢地减轻。
疼痛消失的时候,戚妄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之中一点一点地剥离了出去。
等到一切都恢复正常之后,戚妄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些湿润,他抬起手来,却摸到了自己脸上残留的泪痕。
那是残留在这句身体之中属于信王的意识,现在随着邵清清的离开,那些残存的感情和意识也彻底消失不见了,信王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痕迹跟着邵清清一起离开了。
邵清清在府中过了最后一个年,等到初六那一天,她便提出要离开信王府。
在她走的那一天戚妄并没有去送她,邵清清在城门外等了许久,看到那个骑着骏马从城中跑出来的人影时,邵清清的脸上的表情黯淡了下去,来的人是元武,他交给了邵清清一封信,告诉她这封信是王爷亲自写的。
“邵姑娘,王爷交代了奴才,让奴才转告你,这封信要等到你回到了边境之后再打开,里面有王爷想对你说的话。”
“王爷说了,边境那边儿他会打点好的,那里守城的将领和官员都认识你,有王爷的口谕在,他们会护着你的。”
想到王爷说这些话时候的表情,元武有些不忍心,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邵姑娘,你能不能不要走?”
邵清清若是离开了,他们家王爷就又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元武有预感,错失了邵清清后,他们家王爷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了。
听到元武所说的话,邵清清摇了摇头,轻声开口说道:“我已经跟王爷说好了,我不会留下的。”
元武听到邵清清的话之后,脸上的表情黯淡了下去。
“那祝你一路顺风。”
邵清清捏着手中薄薄的信封,深深地看了一眼信王府所在的方向,片刻之后,她一挥马鞭打,身下的骏马撒开四蹄跑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从都城到边境,邵清清和那些护卫们整整走了两个月的时间,等回到边境的时候,已经快要开春了,邵清清回到了王爷曾经住过的院子,住进了她住了许多年的房间,坐在打扫干净的床铺上,邵清清打开了那一封藏在自己怀中许久的信封。
那封信上就只写了一句话,那是一首诗,曾经她听王爷念过的。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看到这句诗的时候,邵清清突然感觉到内心之中涌出了一阵阵的刺痛敢,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字迹,邵清清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流淌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情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她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瞬间似乎彻底碎掉了,邵清清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抚摸上了那已经干涸的字迹,在手指触碰到那些字迹的时候,邵清清仿佛看到了王爷写下这句诗时候的表情。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就是你想要对我说的话吗?你以为我会难过吗?我才不会难过的……”
到最后邵清清将信纸重新装回了信封之中,然后妥善地收了起来,往后余生她再也没有打开这封信,看那张纸上些的内容。
接下来的几十年的时间里,邵清清一直留在边境,为这里的人看病,她从来都没有刻意去打听信王的事情,都城里的一切跟她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后来边境的人都知道了她的习惯,所以没有人会在她面前提起信王,直到邵清清垂垂老矣,才她收养的孩子口中得知了关于信王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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