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只是一个被设定为身份阵营黑方的npc,偏差值就代表她的性命,这是无法违抗的铁则。对清水凉来说,回去才意味着一线生机。
虽然现在这丝生机已经细到需要她扛着显微镜去找了。
“看起来你在公安那里过得不错,是不是还吃胖了?”
这就是清水凉此时站在琴酒面前忍气吞声听他讽刺的原因。
银发男人挑起一边眉梢,语气阴郁得像一团暴风雨朝清水凉脸上打去。
黑田兵卫最终同意了清水凉的请求——他本打算以清水凉承诺保护波本的身份作为交换条件,后来又觉得没有必要——为了尽可能打消组织的怀疑,黑田兵卫安排公安帮忙演了出戏。
清水凉假装被公安抓住,往琴酒那里传出了求救讯息,最后在琴酒的帮助下从公安的看守下逃了出来,此时三人刚刚甩掉追兵,保时捷停在荒郊野岭。
清水凉一直很想问,琴酒整天开这么显眼的保时捷,到底是怎么做到浪了这么多年也没被抓到的?
这就是反派大佬的光环吗?
“有……有吃胖吗?”清水凉捏了捏自己的脸,“感觉不太出来呢。”
琴酒多跟她说一句话都觉得自己至少折寿十年。他狐疑又阴鸷的目光在清水凉脸上逡巡了一圈。
“你的运气不错,公安对你的看管很不严密,把你救出来几乎没费事。”
就差没直说我怀疑你和公安里应外合了。
没办法,情况紧急,来不及安排细致点的剧本了。
清水凉有一个优点就是脸皮够厚,“这不是显得大哥您聪明机智又勇敢嘛。”
琴酒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一个字也没信。他对清水凉的怀疑已然到了峰值,只差一个敲定她是叛徒的证据,反倒对她的阳奉阴违更加不在意了。
他此时就像只准备过冬的猎豹,好整以暇地等着猎物在他眼前露出破绽,然后一口咬上她的喉咙。
清水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自从琴酒发现玛格丽特确确实实是叛徒之后,清水凉就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已经是在看死人了。
他以前时常会警告她不许背叛组织,现在却不再讲这种话了——哪怕她在组织那里已是满身破绽。
有时候清水凉看到琴酒的眼睛,会觉得他好像已经等不及要把子弹送进她的胸腔或大脑,手指在冰冷枪械上摩挲而过,转眼间又恢复平静。
似乎是他既想要她死,又希望她活。
拧巴得可以。
从琴酒那里,清水凉得知库拉索目前在警察医院被公安看管着——公安的精力大多集中在她那里,倒是让清水凉的顺利逃脱多了几分可信度。
清水凉把她记下的卧底名单挑挑拣拣地报给琴酒,基本和库拉索提供的一致。
琴酒还是没有好脸色。
“波本和基尔,这两个人呢?”
他脸上露出不能不称之为嘲讽的表情,写满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
凭借着主角光环,库拉索提供消息时没来得及说波本和基尔到底是不是卧底。至于清水凉,却连名字都没提。
不知道是库拉索有意为之,还是单纯时间不够了。
没有证据,清水凉却觉得是前者。
她想起两个人接下任务一起聊天、吃饭,商讨计划的那两天。回想起来依然是会让人笑起来的美好时光。
清水凉心里有点难受。库拉索落到如今的境地,不能不说有她的手笔在里面。
为什么人总是会被逼着做些自己根本不喜欢的选择呢?
“他们不是卧底。”清水凉平静地说。
琴酒脸上讽刺更甚,“是吗?我还以为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个会是你将来的同事。怎么,你在公安那里摇尾乞怜也没用?”
能不能来个人把他嘴缝上?
“就是不是,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清水凉气呼呼地鼓起脸颊。
组织安排人按照名单将这些人一一处决,就算里面仍有身份未明的情况,也本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原则全部列为必杀。清水凉被安排和基安蒂一组前往多伦多追杀阿夸维特。
自从毕业成为正式员工之后清水凉几乎就没再和基安蒂两个人一起出过任务,不过两人的默契依然在。
基安蒂知道最近组织在怀疑清水凉的事,但玛格丽特的事情她并不清楚。她以为组织怀疑清水凉只是因为波本。
“那种男人趁早扔了,正好他这次也在名单上,你把他杀了,琴酒就没话说了。”
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在耳边震耳欲聋,清水凉调试着狙击镜。
“到时候姐姐给你找些更听话的男人。”
这么多年了,基安蒂倒是一点没变。
清水凉朝她弯起唇角,“谢谢~”
如果有一天,当基安蒂也觉得她背叛了她,那时又会如何呢?清水凉忍不住想道。
基安蒂和清水凉是被派出去的人里第一组回到日本的。基安蒂似乎是得了命令,没有任务时也寸步不离地跟着清水凉。
两人先回群马县吃了一顿猪肘子——这家店的味道也是经年不变的好吃,一口咬下去叫人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肚。基安蒂吃了没几口就把她那份让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清水凉了。
清水凉感激涕零:“基安蒂姐你真好。”
基安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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