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治岩见祝钦并非但不帮自己,反而处处替那女子说话, 一气之下道:“怎么?祝师兄是见她漂亮,被迷住了不成?句句帮她,莫非你之前认得她?”
此话一出,不但是祝钦神情难看, 就是跟在祝钦身后的烈州弟子也变了脸色,未免有些太侮辱人了。
烈州弟子连忙道:“我师兄为人清正,甚少下山,怎么可能认得这位姑娘,不过是见胡公子颇为为难,出口劝说两句,你若觉得不妥,便自行处事。”
那几人拉着祝钦道:“师兄,我们走!”
胡治岩心想若他真把人气走了,回去被他爹说一顿且不论,单是眼下那女子的男人突然出现,凭殷槐一人也对付不了。
他拉下面子,干笑了两声:“好了好了,今日我便给祝师兄一个面子,不与你为难,你立刻离开碧水城,若叫我再在此地见到你一次,必不会有你好果子吃!”
胡治岩言罢,拉着祝钦的胳膊道:“祝师兄,我们也算自幼相识了,方才我气糊涂了,你别真气恼我。”
祝钦知晓胡治岩的为人,也不愿掺和他的事,既然他不打算再为难那名女子,此时就此作罢。
洛银站着听他们说了一堆,心情越来越糟,脸色也越来越冷。
见祝钦被自己哄好,胡治岩撇嘴摆出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态度,对洛银道:“还不快……”
滚字来不及脱口而出,胡治岩便往后连退数步,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扇得转了两圈,发冠都歪了。
再抬头时,只见他的脸上肿起了好大一块,左颊的皮肤迅速泛红,像是被烧着了,嘴角流下一丝血迹,火辣辣的疼痛叫胡治岩险些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立刻捂住了脸,满眼不可置信地望向站在茶楼门内,挺直了腰背轻轻甩动右手的女人,那一耳光显然是她扇的。
胡治岩立刻红了眼眶,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他要这个女人死!
当着烈州仙派众人的面,在他的地盘上扇他的脸,这让他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
“殷槐!给我动手,杀了她!”胡治岩连忙推了殷槐一把,恨恨道:“臭娘们儿,我好心放你一马,你居然敢对我动手!今日我便要把你的衣服扒光挂在……啊——!!!”
胡治岩的话还未说完,便察觉背后一凉,一柄锋利的长剑划破了他的肩膀直直地钉在了茶楼的墙面上,惊动了满茶楼的人纷纷看来。
鲜血喷了一地,立刻将锦衣华服染红,胡治岩心惊未平,噗地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方才若不是他推了殷槐那一把,划破他肩膀的剑恐怕便已经穿过他的心口了。
殷槐与烈州弟子见剑光回身望去,只来得及瞧见一抹黑影迅速于众人眼前略过,带着冬季的寒风入了茶楼里。
谢屿川几乎是冲着将洛银抱起,他那力度,险些叫洛银的护体真气把他弹开打伤了!
洛银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站稳,谢屿川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茶楼外所有人,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护在她的脑后,不知是因为来得匆忙还是气的,他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钉在茶楼墙面上的剑嗡嗡直响,受灵力催动回到了谢屿川的身边悬飞,发着幽冷的寒光,随着他缓慢转头看向坐在茶楼外的胡治岩,剑身方向改变,剑尖对准了对方。
有杀气。
烈州弟子纷纷拦在了胡治岩身前,为首的祝钦握紧腰间的佩剑,好言道:“这位少侠先别动怒,不论何事,咱们都可以坐下好好相谈。”
“祝师兄,你还和他废话什么?!”胡治岩捂着肩膀,鲜血染红了整条手臂,他咬牙切齿道:“你没看见这小子险些要我的命了吗?!你说他要砍断我的手是误会,现下你亲眼所见,可知不是误会!快帮我报仇!”
殷槐封住了胡治岩的几处穴道,避免他流血过多。
“你听见了。”谢屿川的声音很低,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冷冽:“他不想谈,恰好,我也不想谈。”
长剑嗖地一声朝胡治岩过去,根本不管他身前拦了人,若是旁人阻拦,他便要先解决了那些人,再杀胡治岩。
祝钦的道行不比殷槐低,他立刻察觉到了眼前男子剑中的戾气,不得已拔出腰间的佩剑,以威压震慑对方道:“胡公子已经不打算与你怀中的女子为难,可你却出手伤人,此事是少侠不对在先,现下还要纠缠不休,莫非真当我烈州的百姓是好欺负的?!”
“言语欺辱,便不算为难?”谢屿川讥笑时,唇下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周围的人顿感刮来的北风更寒了些,似是卷着冰渣吹到了人的脸上,风中飘浮的一粒粒晶莹细碎,像是今年冬天来的第一场雪。
胡治岩嘴脏,祝钦也是知道的,这一点他不占理,可对方不该动手伤人,他更不会任由胡治岩在自己眼前被杀。
“少侠,此事我不与你为难,胡公子出言不逊在先,你动手伤人在后,双方皆有过错。”祝钦道:“不如我请胡公子给你怀中的姑娘致歉,你也需去胡家赔礼,如此可行?”
“不行。”谢屿川的双眼透过人群缝隙,冷冷地射向胡治岩:“我只要他的命。”
长剑冲开人群,修为低的弟子不得不被剑意冲破站位,连忙往两边退去。泛着银光的剑带着破空声,卷起了地面落叶,迅速往胡治岩的脸庞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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