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你就纵容吧,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到时候所有的苦果,说不定还要我们一起承担!”
季父支支吾吾道, “过年可不就是一家人要吃顿饭, 永安也回来了……”
“他找到工作了?还是把钱花完回来了?这才几个月?一个月花一万, 谁日子比他潇洒?”季淮讥诮道,“我回去也少不了吵闹, 说不定还要动手, 小妮还怀着孩子, 我不想惹事。”
闻言, 季父一时语噎, 因为季淮还真说对了, 季永安没找到工作, 钱也花完了, 这次回来又说不去了, 大城市竞争太激烈, 想在家陪父母。
见季淮态度坚定,季父只能道,“那就不回吧,那你们现在在哪?钱够花吗?”
季父回回打电话都会问,也怕季淮受苦,他是很传统的一个父亲,没什么本事,却勤勤恳恳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也是夹在中间为难。
季淮没说在哪,“够,我过得不错,爸你也别担心我,我要去忙了。”
“那你忙吧,照顾身体。”季父生怕耽误他工作,赶紧出口说。
电话挂断,季淮站起身来,记账的夏妮也抬起头,见来人是房东,两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天晚饭没吃饱,听说你们家的奶香芋头不错,给我来一碗吧。”房东老头年纪六十几了,笑得和蔼,看着态度好得很,走到里面坐下来。
“稍等啊。”夏妮见他如此,悬着的一颗心又放了下来,人家是来吃东西而已。
很快,一碗奶香芋头端了上来,还有一些鸡爪没卖完,也到晚上了,夏妮热情夹了一些,给他端了过去。
“都是做生意的,一会得算钱。”房东老头连忙拒绝,并且一再强调,“可不能让你们亏本,必须算钱。”
“不用,又没什么钱。”夏妮笑着出言,她属于别人客气,她更客气的人,心思简单。
季淮看着房东老头,眼底沉了沉。
租房的时候斤斤计较,没有讲价的余地,各方各面都算得清清楚楚,突然这么好说话,必定没好事。
最后结账的时候,夏妮只是意思意思收了五块,房东老头十分抱歉对两人道,“今天过来也是有事,我得和你们说一下。”
“您说。”夏妮接话,抿了抿唇,一点没察觉。
“我那个小儿子,要结婚了。”房东老头笑着出口,先做了个铺垫。
“那挺好啊,恭喜。”她诚心出口。
“然后吧。”房东老头假意为难,斟酌了一会才道,“之前说租给你们两年,现在没办法了,他们要回来住,这里得做新房,我不能租了。”
“这违约金是房租的十倍,我赔给你们,也的确不太好,所以再加一点,给你们五万,你们看怎么样?”
他们算过了,一个月挣十多万,做饮品也就那些东西吗?让那个侄子去请人,来当帮厨那么久,也学会一些了。
至于鸡爪和盐焗鸡,人气已经起来了,口味差一点也没事。
他们一个月挣个三五万就行,那点租金,很快就赚回来了,租给他们一个月才几个钱?
房子是他的,做生意自然更划算!
夏妮的脸一下就煞白了,着急道,“您不能这样啊,当初说了最少租两年,我们装修都花了很多钱,五万能做什么?”
“这个店我们才刚开起来,很不容易的,各种……”
她一时间没忍住,都快哭了,季淮制止住了她,“账你还没算完呢,先算账。”
他一出口,夏妮像是又有了主心骨,躁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肚子里的孩子却踢得厉害,让她有些心闷。
她没再说话,默默坐下来算账,脑子一通乱。
季淮看向房东老头,缓缓出口,“以前您也没说要当婚房,如果要当,我们肯定不租,零零散散的添置,装修就得二十万左右,五万能做什么?”
“这也是没办法,我儿子突然要结婚,总要有婚房。”房东老头说着更为难了,扫了屋内一眼,“你们这装修吧,到时候我得请人来拆,还得再装一遍,又是一笔不小的账。”
季淮心底嗤笑,望着他轻飘飘道,“这个装修我们自己也出了不少力,要是全程请人,二十万肯定下不来,如果退租了,我们是要去别的地方开,这里的装修自然是拆了再走。”
“一点都不会留。”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房东老爷脸色倏然骤变,眼底更加讽刺。
赔五万就想接手这个店,还想躺着赚钱?简直在做梦!
他们要走,装修一律半点都不留,他倒要看看,赔了五万,外加二十万的装修,还得请人,对方还想不想干!
房东老头眼神闪躲了好几下,最后才昧着良心说,“那是你们的自由,我也没法,要是装修婚房,我也得请人砸啊。”
“那是,我们也没办法,要去别家开,这里肯定不能留着。”季淮也附和。
“我回去问问儿子,看他怎么说,真要当婚房也只能这样了。”房东老头说完又道,“不过啊,我得提前跟你说,这一片租金可都涨了,到时候如果继续租,租金也得涨。”
“那是肯定,不过我们上个月才补交了半年的。”季淮提醒他。
见他们生意好,早就来要租金了,要涨价,也得等补交的租金到期吧?
那已经是明年年中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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