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看上他们的钱了吗?
听说有些年轻人还故意去和季母打牌,就是为了赢她的钱,当他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谁借谁还。”季淮面无表情丢出一句。
季母见脸都丢完了,只能装起可怜,杵在一边不说话,活脱脱一副被儿子媳妇欺负到没法的模样。
儿子娶了厉害的媳妇,没办法啊。
最后惊动了家族里的长辈,季淮再怎么着也是个博士,声望还是有的,季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毕竟是上了年纪,又生了季淮,大家第一时间就偏向她了。
她不敢说话的样子,卑微无比,还一直对季淮道,“别说了,都是妈的错,妈下次不这样了。”
沈柔看她表演,简直是服了。
什么叫都是她的错?本来就错啊,一个月给了那么多生活费,在村里不够吗?居然还去借钱。
整得他们很不孝。
人多了,七嘴八舌的,刀没落到自己身上,都不知道多疼,说闲话很容易,有些人已经在指责季淮了。
“和老人计较什么?”
“你爸死得早,就剩你妈,养儿不是防老吗?”
“对啊季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读了那么多书,都读到茅坑去了?”
……
季淮看向最后说的人,笑着问,“涛哥,你一年给你妈多少钱?”
微胖的男人顿时被问住,他四十了,顶着个大大的啤酒肚,还没结婚,工作不稳定,别说给家里钱了,在家啃老,他的父母都在种田养他。
见他不回,季淮露出为难无奈,“我也不是发脾气,只是在和我妈讲清楚,前年就还了一万二,去年就还了近三万,今年又欠钱,都是赌钱欠下的,我一年给她五六万,不少了。”
“她欠的钱,我之后是肯定不会帮着还,所以借给我妈钱时,你们都要多想想。”
一听,村里的老人都倒吸一口气。
五六万呢。
在村里,如果有孩子一个月给老人一千块都算奢侈,大部分只能靠着政府给的一两百和自己种地养活自己,等到了干不动的时候,也就不需要花钱了。
县城里退休的老教师才有这么多钱一个月。
季涛一噎,他一年都挣不到几万,凭什么取笑季淮?神色讪讪,没再回话。
季淮看向年长的长辈,“海叔,你上次也跟我说,叫我让着点我妈,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也知道,我一路走上来,也全都是靠自己,我们夫妻自己买房买车,回来盖房,为了盖房这个事,我妈死要面子,偏要盖两层,又是一场大闹,得亏我老婆不跟我计较这些。我们这些年,孩子都不敢要。”
上一次春节吵了,季母就去卖可怜,长辈还给季淮打了电话,她还说不生孩子是沈柔有问题,村里好些人都觉得季淮娶了一个不会生孩子的老婆。
他这么一说,众人了然,原来是不敢要,给家里花了这么多钱,这个媳妇也没抱怨,真的算是很好了。
哎。
人家自幼丧父,一个人打拼出来真的不容易,还摊上这样一个母亲,季母什么德行,他们不清楚吗?
被他叫做海叔的是一位八十岁的老人,听他这么一说,脸上也臊得慌,“你们家的事,我也不知道隐情,你妈这事吧,的确做得不对。以后啊,谁借钱给他妈的时候,掂量掂量。”
话落,他又训斥了季母,“你也是当妈的了,一点分寸都没有,没个当妈的样子,也不知道丢脸!”
季母面色难看,但是季淮压根就不想维持这表面的母子情了,叹了口气,干脆挑明,“我们做子女的,的确也是没办法,我妈就这样,我和她都处不来,每年给的钱也多不了了,欠债真的还不上。”
“我爸死后,我就是半野生长大的,我妈以前也没管过我,现在对我婚姻倒是插足很多,再让她这样搅和,我离婚也就不远了。再这样欠,我也只能不管她。”
……
不是卖惨吗?谁不会?
季淮这么一说,大家伙开始回忆了,季父死后,季母那个私生活乱啊,季淮真的很有志气了。
一路读到博士,这才翻身改命,这种毅力不是谁都有的。
季淮能说出这些话,人家心里拎得清,可不是愚孝,要是借钱,人家就真的不管了。
他们上哪讨债去?
季母素来要面子,在外人面前都是她儿子对他最好,媳妇都可以换,她不想要这个媳妇,儿子就会换,要钱就给钱。
没想到季淮直接不要面子,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她辛辛苦苦维护的面子,丢个干净,她以为面子里子都没了,实际上,他的身份,他现在有的能力,让人根本不会看不起他。
大家伙只会觉得,有这样的母亲,谁能忍受?
换做他们,早就受不了了,养不养都是另一回事。
等到一切说开,季母没了面子,就开始撒泼了,大吼大叫着,“那我也生了你,养大了你,没有我,哪来的你?”
“现在娶了老婆就忘了亲妈,我打麻将也是消磨时间,你爸早死了,你又不回来,让我在家干嘛?等死吗?”
论说话之道,季母是远远比不上季淮,她也没那个脑子。
刚刚才装作一副卑微,现在振振有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顿时就让在场的人彻底偏向季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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