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想田静生出男孩,季母普通话不算好,所以和田静都不怎么沟通,和她还能东扯西扯,如果对方怀的是男孩,地位要上升,而且,自己遭了那么多罪,当然不想田静舒服。
要遭罪一起遭啊。
田静收敛神色,继续给女儿编辫子,“怀了是什么就什么,这不能控制。”
“那你们是要打掉吧?”季大嫂说完又说,“我觉得打掉省事,生出来费劲,其实打掉也就那么回事,怀了男孩再生。”
那语气里,好似还有点后悔生了第二个。
田静没回她,也不知道怎么回。
季淮说得对,季大嫂也想生个男孩,认为必须要生出来,和季母他们是站在统一战线的,待在这个家对她没有压力,有人免费帮她带孩子,而且她只会觉得晦气,想着怎么生出男孩。
虽说坐了小月子,但是季大嫂也没怎么当回事,有时候也不忌口,上一次没坐多久的小月子就穿着超短裙到处溜达。
电视剧开始了,季大嫂也没管她回没回,继续看着她的剧。
田静给女儿把发夹戴上,季天琪还很自恋,要拿镜子看自己,田静把手机开了前摄像头让她看,还扯了两下她的小辫子,对方咯咯咯笑。
望着女儿的笑容,她也露出柔和地笑。
“过来吃饭了。”季母用地方话扯着嗓子喊。这句话是田静唯一一句学会的地方话,不过季天琪都学得比她标准。
这天晚上,季天琪还有模有样学着季母说的这句话。
“你去教妈妈说,妈妈不会。”季淮对着女儿笑,让她去教田静。
田静嫁进来时,季爷爷还在,老人不会听普通话,田静去给他送饭时,就磕磕绊绊说着不标准的地方话。
“妈妈,你会说‘吃饭饭吗?’”季天琪一听有妈妈不懂的东西,连忙就跑过来,两个小辫子一摇一摆。
“妈妈不会。”田静自知自己说得不标准,没打算在女儿面前丢脸。
“我教你。”季天琪嘟着小嘴巴,一副要当小老师的样子。
田静见季淮正盯着这边看,等着看好戏,她对女儿说,“爸爸也不会,你先去教爸爸。”
“爸爸会。”季天琪说着还点着小脑袋,强制着,“妈妈不会。”
季淮靠在床上,眉眼上扬,拗不过女儿的田静只能跟着女儿学,她尽量去模仿,但是说得还是有口音,季天琪一直说不对,像个较真的小老师,拉着她的说,一遍一遍在说着。
田静羞窘,但是也没发脾气,认认真真跟着女儿在学,与她互动。
他看着母女俩,目光一直落在她们身上。
生活的意义,无非是有盼头、有希望,而不是一潭死水。爱与不爱差别很大,不爱的人说一句话都能让人烦躁,爱的人看她做什么都颇为耐心。婚姻本就琐碎且疲惫,和那个对的人才会觉得苦里有糖。
自从季大嫂出月子后,田静身上的活也少了不少,不是对方帮忙干了多少活,而是她隔三差五就要带着她的两个女儿去逛街,季母不用帮她看两个孩子,自然能空出手做很多事情。
她的日子比他们都潇洒,季大哥每个月都会给她三千块,家里的伙食费她从来没出过,季母如果问,她就说钱在季大哥那,是季大哥不给又不是她不给,对于自己儿子,季母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两个孩子都上学了,老两口还要倒贴钱给帮他们养孩子。
每次看着她买回来的零食,田静无比头疼,小孩子馋,季天琪次次都闹着要吃,可是她肠胃弱,她都不敢让她吃,只能尽量不让女儿看到,尽可能在房间给她讲故事书,吸引她注意力。
季大嫂观察了田静几天,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要去打胎的意思,也就拐弯抹角问季母,“妈,季淮他们这一胎要生下来吗?”
其实她听季母说过要打掉。
“不生,肯定要打掉,哪养得起?”季母在磕着瓜子,随口回。
“月份大了,要打得赶紧打吧?还得坐月子,那也是遭罪,月子得坐好,毕竟她那个身子也弱,怀上的时候不是落红了吗?”季大嫂故意提起,语气还很关切。
她生孩子快得很,打孩子也没什么不适。而且,她当然不想田静生下来了,季母带她的两个女儿已经很费劲,要是生下来,肯定也得带啊,田静还要去上班,分掉的就是她的资源,她当然不乐意。
田静打掉后,她得赶紧怀上男孩,这样就能保证地位,让季父季母帮她养。
“季淮说最近忙,等过段时间。”季母又抓了一把瓜子,“谁知道他们怎么商量?照了两次都是女孩,肯定错不了。”
女孩就不用生下来了,省事。
“那也得先预约医生,他有空医生不一定有空。”季大嫂说着,就想起她那边问田静打孩子的时候,对方没回,又继续说,“我看田静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这事还用拖着?”
闻言,季母嗑瓜子的速度就变慢了,一想到对方也没找他们要钱,有了不太好的猜测,脸色不太好看。
当天傍晚,一家人正在吃饭,季母在饭桌上就直接问季淮,“你们什么时候去把孩子打了?我让人定了几只老母鸡,到时候给她补补身子,孩子我来带,她休息好,坐好小月子就行。”
“这事不能拖,拖一天孩子就多吸收一天营养,你老婆身子怎么样你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