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那腰注意点。”季淮叮嘱,拉着凳子坐在一边。
王秀芬一边杀鱼一边说,“以前睡觉手脚都酸麻,今天好像好了不少。”
季淮:“那就是有效果,得快点把鱼买完,回家吃个饭,今天早点去早点回。”
毕竟来回就得三个小时,加上诊断治疗的时间,回来再喂喂鸡鸭就天黑了。
王秀芬觉得她孙子真孝顺,那么远,开专门送她去,没白疼他。一点都不后悔把大半积蓄拿出来给他买车。
她又杀了条鱼,摊位暂时没顾客,似想到什么又沮丧说,“老了就没什么用了,还连累你,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要不是你还小,没结婚生子,我死就死了,还治什么治?”
“什么活几年?争取活一百一十岁。”季淮说得颇为认真。
她上辈子活了一百零一岁,九十岁的时候还能穿针线,九十五岁的时候锄头都提不动了,但是能拿着小铲子翻土种菜,九十八岁还能拄着拐杖去村里遛弯呢。
这才哪跟哪?
王秀芬被他逗得闭不拢嘴,“那是不成精咯?”
她今年都六十八岁了。
季淮:“老人精?”
她哈哈大笑,“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说话糊弄我。”
……
温芸早上睡了个懒觉,醒来后继续收拾搞卫生。
她们住的是四人寝,除了冯淑丽之外,其他两个室友也陆续来了。一个长得小个子,性子稍微活泼的叫施静,也是个本地人。
她也是父母送过来的,送来了几个打包好的纸箱和三个行李箱。
另一个叫李茹,很巧,和她在同省同市。
四人寝是下桌上铺,每个人都使用空间很大,边上有放行李的地方,但是已经被冯淑丽和施静的行李箱和打包的衣服堆满。
她们的东西太多了,书架和桌子上也摆满了瓶瓶罐罐,衣服塞满了衣柜和柜子。
李茹的东西不是很多,但她去超市和商场也断断续续买一些。相比之下,温芸是最“寒酸”的一个。
她的书架和桌面非常空荡,甚至有些“凄凉”,只放了水杯和牙膏牙刷。角落里有一瓶很平价的防晒和洗面奶,还是她怕军训会被晒黑才舍得买的。自从恋爱后,她就格外注意了这些。
虽说东西不多,但是磨磨蹭蹭收拾,打扫打扫卫生,累了还要午休一会,也很费时间。下午再集体大扫除,一起去买寝室公共用品,四人都到了傍晚才彻底收拾好。
大家一起去食堂打了饭回来吃,温芸是第一个去洗澡的,把自己的衣服也洗了,放在阳台晒。
寝室的三人在聊天,李茹问她们本地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和好吃的东西,再聊聊家里的情况,三个人不断交谈着,笑声不断。
施静话比较多,乐于聊自己的家庭条件,听得出来家境也比较好,家里有几套房,爷爷奶奶公职退休。
冯淑丽性子不活泼也不文静,有个哥哥,沉迷看剧和综艺,时不时插话。李茹则有点附和施静,她也是独生女,父亲是老师,据说家里也有两套小房子。
温芸俨然是“最底层”,她对人际交往也笨拙,没有加入其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着笔在做手账。
这两天陆陆续续把该买的东西买了,除了吃饭就不用再花其他钱。
她打暑假工一共存了五千六,省奖学金拿了一千,一共六千五。除去五百的火车票、买了一个三百还送话费的低端智能手机、四千三的学费和学杂费、零零碎碎生活用品三百、每个人出一百用来买寝室的公共用品和饮水器水票,再除去军训半个月要交的伙食费三百……她手里还剩七百。
温芸把手机拿过来,打开和季淮的聊天窗口,给他发了五百。
没一会,他回了消息:“?”
温芸:“先还你五百,剩下的五百之后还你,还有报志愿的两百块我也记着。”
高考前他借了她五百,当时说好毕业打工赚钱就还他一千,他带了她去询问高考志愿花了两百,之前没还是因为不知道来学校要花多少钱,也不知道自己的钱够不够。
季淮点了退还转账,“我们都这关系了,你还跟我算这么清楚?不用还了。”
温芸又转了回去,面色坚持又发了一句:“一开始我就说借的,也打了欠条,说了借就要还,和我们之间的身份没关系。”
季淮回了一个萌娃抬头望天的可爱表情包,略带无奈。
她又催促:“你快收了。”
季淮那边迟迟没动作,她眉头蹙紧。
又过了一会,他点了收款,“剩下的五百不用还了,这才几个月就翻倍还?高利贷的利息都没这么高,别闹。”
温芸也没和他硬掰这个话题,等她攒了钱,她会还的,就算他不要,她也可以给他买东西。
她话锋一转,问他在干嘛。
季淮一个视频通话就打过来。
温芸看着后面聊天的室友,冯淑丽已经插上耳机盯着电脑看综艺,其余两人在聊天,她也拿着耳机爬上床。
躺在被子里后,她看向镜头,他好像在外面,镜头里全是树木。
季淮的声音传来,“在学校怎么样?”
“还好,学校很大很漂亮。”她放低音量回。
“那就好,什么时候军训?”
“明天早上参加开学典礼,后天去部队军训,不能带手机。”温芸说完又问,“你在干嘛呀?我怎么没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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