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扬起眉眼笑了,“还早呢。”
“可不得早点存,到时候花钱的地方多得很。”王秀芬走去房间把钱放好,又走出来,看着院子里的大母鸡,“今天晚上杀只鸡吃。”
她也不知道什么庆祝方式,这段时间也辛苦了,杀只鸡补一补。
“行,炒了吃。”季淮看着那两只萨摩耶,“给它们也吃顿好的,赶鸭都赶瘦了。”
王秀芬走上前,俯身一抓,一只大母鸡就被她抓在手里,拎着往一边走。
等到了晚上,两只萨摩耶也被分到了两个鸡腿还有小碗肉,估计就太香了,往外吐着舌头,拼命在摇尾巴。
饭前,季淮还和温芸打着电话,王秀芬已经见怪不怪。
她知道温芸周末会去打工,回来的时候都是晚上,所以季淮都会和她打电话,等她回到学校里再挂,确保她安全到校。
期间,王秀芬还开口问,“小芸啊,吃饭了吗?”
温芸听到了她的声音,有些拘束,季淮倒是替她先回答,“她还公交车上,回学校才能吃。”
“买了烧饼。”温芸也轻声补充一句。
“好吃吗?”季淮问她,又把她说的话告诉王秀芬。
“嗯,很好吃。我都连续吃两天了。”她点了点头。
“吃烧饼也好呀,那里的烧饼很有名,多吃点。”王秀芬把碗拿出来,又把煮的紫菜汤端出来。
“奶奶让你多吃点。”季淮知道她听到了,还是重复。
温芸不好意思,小声应。
等他挂了电话,王秀芬才开口问,“小芸到学校了?”
“刚进校门。”季淮把耳机拿下来。
“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回来也的确不安全,又在别的省,人生地不熟。”她吃着饭,又说一句,“一边上学一边养自己,不容易。”
“没办法,她又逞强。”季淮也无奈。
他倒是可以养温芸,不过那样就变味了,她多半会觉得在侮辱她,指不定多难过。
“父母都不管她了?”王秀芬活了大半辈子,从季淮的只言片语中就能猜出来,多半不是单亲家庭那么简单。
“嗯,都跑了。”季淮也没隐瞒。
“她还在上学,都不管了她了?”王秀芬停住吃饭的动作,似乎觉得不可思议,“一点钱也没给?”
季淮:“哪有钱?彻底断联,一个电话都没打。”
“也是可怜。”她摇头叹气,又开始嘴碎说八卦,“徐家村那个徐壮家你知道吧?那个大女儿还是你高中同学。她那个后妈不是也带了个女孩来吗?后妈跑了,留下那个女孩,她今年也考上大学,还是个好大学。哎哟,他们家大办酒席,亲戚同学还有村里人都请了,收的份子钱就给大女儿去学校,那个大女儿能读什么书?我记得小学和你同班,分数和你差不多,考几十分。”
“那个女孩也是可怜,据说都不敢回来,一回来就被徐家那两个老的骂,天天干活。”
季淮嚼饭的速度放慢,紧珉着唇,“您去哪听说的?”
“我去村口听她们说的。他们家那个德行,别家人要是不办酒席,肯定就不还了。现在得考个好大学才办酒席,全村人都在背后骂呢,这不是没脸皮着骗钱吗?”王秀芬微微瞪眼,吃着肉自顾自又道,“她那个后妈也不是好东西,据说之前就和一个省外人搞上,人家都结婚了,偷生的嘛。”
季淮默默吃着饭没说话。
王秀芬见他不附和,疑惑沉默了一会,佯装无意问,“她带来的那个女儿和你是初中同学吧?叫什么名字啊?”
他还是没说话,继续夹肉吃。
王秀芬也放慢动作,脑海里想了想,那个后妈不就姓温吗?温芸也姓温,这……
“就是小芸。”季淮微抬头,神色淡然看着她,还要重复一遍,“她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可怜的女孩,不敢回家的那个。”
“她……”王秀芬怔住,许久都没反应过来,又快速解释,“奶奶也没别的意思,她那个妈……”
“跑了,早就不见人影了。”他打断,似乎不想听。
王秀芬又缓了缓,“原来是她,那孩子我也没见过,据说比较文静。徐家也不是好呆的地方,人难相处得很。”
“她又不回去,我也不会让她回去,摆明了就是欺负她。”季淮吃饭的速度快了很多,面色带着一丝凝重和不悦。
吃完饭,他把碗拿到厨房,上楼拿衣服又进了浴室。
王秀芬把视线收回来,看了地上蹲着摇尾巴的两只萨摩耶,她眼底有些复杂,见桌上盘里的鸡肉还剩一大半,又给两只狗夹了不少。
季淮出来时,她也收拾好了,看向他欲言又止,“你怕不怕人说闲话?”
“我怕什么?以前人家不也说我?爱说什么说什么。”季淮擦着头发,一副懒得理会的样子,还挑了挑眉看向她,“怎么?您怕人说闲话了?”
“我怕什么?说不定都没几年好活了,哪天睡着睡着就……”
“争取活一百一十岁。”季淮打断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上翘,“我和小芸都商量好了,生两个,最好能生一儿一女。您要是活这么久,您想想,曾曾孙子孙女都能看到。”
“小兔崽子!”王秀芬觉得他在胡说八道。
季淮笑着往楼上走,一步三台阶,很快消失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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