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季淮开始给冯巧兰讲课,她的肚子越来越大,马上就到临产期,刚坐下没多久就撑不下去。
腰酸、背疼、眼困,腿软……
反正就坐不住,拿着课本一脸委屈看着他,“孩子踢我,一直踢我……”
“先休息,缓一缓。”季淮作为男人,他是真体会不到,只能伸手摸摸她的肚子,暂时不讲课,给她端了水,让她喝点。
冯巧兰站起来扶腰走了又走,等好了些,这才慢慢坐下来,勉强看书听讲。
季淮把新买的课本打开,拿着笔开始画图,开始讲课。两人才刚进入状态,冯巧兰又不行了,眼神看来看去,精神也不集中,身子跟着扭来扭去。
“专心。”季淮用笔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停顿住,脸上没表情,薄唇紧珉。刹那间,那股气场就来了,蛮严厉。
并非故意,不过是习惯使然,但某个怀着孩子的临产孕妇就被吓住,强迫自己认真的同时更加委屈巴巴。
她大概是最惨孕妇,都快生了还被抓来学习,每天任务量还很重,还得早起读英语。
季淮也意识到自己有些稍稍过分,放低语调,“今天就学这几页,学完就上床睡觉。“
他觉得已经宽容很多。
冯巧兰哪坐得住?现在是一页都听不下去,勉强靠着意志力坐稳,刚听了一会,身子愈发不自在,思绪自己飘。
听的课压根没质量,云里雾里。
“这例子你应该明白了,我们看这道题。”他讲课的时候十足认真,随手就拿来新买的练习题,能够准确找到他想要的那道题。
找到后,他把练习册放在她面前,冯巧兰是真撑不下去了,一个转身,瘪着嘴,一张精致俏皮的脸苦着,伸手就抱他,“不想学了……”
季淮回抱她:“要不再坚持坚持,今天一页都没学,不能偷懒,不然后面就要学更多。”
瞧瞧,这是直男讲出来的话,老师在鼓励学生。
冯巧兰忍不住假哭出声,“我是真坐不住,我坐不住。”
季淮看着她,沉默片刻,然后伸手将她抱起来,往床边走,将她放在床上,“得等你生完孩子养好身子再说了,学不下暂时就不学。”
他也是第一次照顾孕妇,说实话,不能感同身受,加上对学习他又报以热爱,更加不能理解。
冯巧兰的性子他了解,的确为难她了,后面一段时间多半都不能学,生完孩子还得坐月子,身体最重要。
一听他说不能学,她就慌了,学肯定要学。
坐不住怎么办呢?那她就躺着。
光光躺着还不舒服,还得靠着被子,还得拿枕头垫着,换了好几个姿势,这才舒服一点。
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做题,但凡动手的科目,那都费劲,只能睡着听。
自那天以后,季淮讲课的地点就变成在床上,冯巧兰半躺着,他盘腿坐在床上,手上拿着历史或者政治课本,偶尔拿本语文书。
他全程在讲讲讲,低醇温润的声线不断传来,将一个个知识点串联着,偶尔还能扯到一些有趣故事,方便理解。
冯巧兰一直看着他,听完一章,在他低头翻书的时候,小脚丫往前一伸,搭在他腿上。
季淮抬头看她。
“你声音真好听。”她笑着说。
“有多好听?”他嘴角扯了扯,继续翻书。
“是我听过最好听的,而且长得好,学习好,写的字也好看,还很聪明,都是优点。”她越说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读书是真的好,以前上学时的老师都没他讲得好,懂好多好多知识,将得通俗易懂,她很喜欢听他讲课。
季淮心情不错,把翻好的书放在腿上,将她身上的被子扯了扯,帮她盖好。
冯巧兰话锋一转又说,“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什么是最重要的?”他停下动作,好奇问。
她弯了眉眼,明亮的美眸里染上几分羞涩,脸上染上一抹红晕,“疼我是最重要的。”
她真真切切能感受到他疼她,为她和孩子着想,会关心爱护她,每次想起来都像吃了蜜饯,心里超甜。怀孕再辛苦,她都觉得甜,想生下一个和他的孩子,一点都不后悔。
“嘴上抹蜜了。”季淮轻笑出声,这么评价她。
“真的。”冯巧兰不是胆怯的小姑娘,要不然也不会和他偷偷谈好久恋爱,她顿了顿又说,“是抹了蜜,你给我吃的呀。”
季淮抿唇,眼底的笑意也藏不住,倾过身子去啄了啄她的粉唇。
冯巧兰抬手,环上他的脖颈,轻轻咬了咬下唇,表示还要亲,动作还略微大胆。
“别的姑娘可没这么不知羞。”季淮提醒。
“所以别的姑娘就没嫁给你,我就嫁给你了,别的姑娘没怀上你的孩子,就不能生和你一样好看的小孩儿。”她说得理直气壮,软着声,“别的姑娘就没喝麦乳精,不吃巧克力,还经常有肉吃。”
季淮眉梢上扬,的的确确是被她逗到了,笑意按捺不住,是那种宠溺又带着甜蜜地笑,拿她没法。
“是不是?”冯巧兰追问。
他没回答,稍稍捧起她的后脑勺,覆上她娇嫩莹润的唇瓣,动作温柔吻了好久,抵着她的额头,语气轻缓,“好好休息,平安生下孩子,其他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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