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个势头,五年后可不说定。
“一队有好几个世界冠军。”季淮提醒他。
能不能参加奥运会他不知道,毕竟隔着太大的差距。他现在只看脚下,拼尽全力走稳每一步。
有些人天生就是天才,为体育竞赛而生,他清楚知道自己不算。
“哪一个世界冠军不是这么走过来的?谁还没点梦想?”胡亚荣也知道难,能去国家二队的在少数,大部分人像他一样止步省队。
在二队要是没什么成就,拖个几年,基本上也无缘奥运。别说奥运冠军,能去的已经赢了。
“嗯,梦想。”季淮也认同点头,勾起嘴角。
饭后。
季淮没和他们一起回去,而是去了市图书馆。他进去之后,没直接上楼,先去了一楼的洗手间。
面对镜子,他还特意凑过去瞅着,左右摆弄着脸,整理着头发,又昂了昂头,稍稍站远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他从几个月前就在琢磨今天该穿什么衣服,出门前也捣鼓了两个小时。
一身潮流的浅蓝拼白短袖,下半身宽松九分牛仔裤,裤脚还卷了几圈,配上一双白色的板鞋。
比之前帅很多了,可没以前那么郁郁寡欢,他不会再给她带来负能量,必须积极向上。
他还冲着镜子做出一个笑脸,似乎觉得不够帅,嘴角更加上扬,继续笑。
厕所门被打开,捧着书的小个子男人走出来,一边背书一边往前走,出来前似乎还瞥到了季淮的笑。
他合上书,洗手的时候又看了季淮几眼,出去时候拿着手机发语音,“长得帅有什么?有些傻不吧唧。”
听力还算不错的季淮:“……”
他自我怀疑般看着镜子,分明比之前帅气好多了,发型都时髦得很,怎么就傻不吧唧了?会不会说话?
磨磨蹭蹭好一会,他才重拾信心上楼。
袁恬周末有个习惯,她会在市图书馆安安静静学习两三个小时,看各大画师的自传或者名画欣赏,位置也是固定的,就在二楼最里头那间图书室,里头安静,就几张桌子,而且还在角落里。
别人不喜欢这样的布局,她喜欢,有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里头。
他一步步往二楼末端的门口走,越来越近时,他心跳猛地加快,紧张得脖颈发硬,比在赛场上还紧张。
一紧张,他就会大口呼气,脚步落在门口,没勇气进去。
他心里排演无数遍的场景,此时全都做了废,硬生生迈不出下一只脚。
按照前世的剧情,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其实在初三,她转学过来,成为他前桌。后来,他进了省一中,她也考上省一中,两人开始一段长达十多年的纠缠,最后两败俱伤。
她就像闪发着温柔明光的月亮,全市首富袁氏集团的千金,著名画家陈卫外孙女,自幼就有画画天分,获得各大国内外大赛金奖的天才画家。
和她相比,他就是那只癞蛤蟆,走了狗屎运,获得了她青睐。一开始不知天高地厚,后来开了眼界,知道差距,没了胆子,就像个孬种,不愿意承担责任,甚至不敢理直气壮说她是自己女朋友。
不拒绝,不努力,心里压抑又愤愤不平。从来没忘记她,却没勇气牵起她的手,从国家二队退役后,更是没了这个念头。
后来,他没娶,她也没嫁,听说去了国外,听说……
他一辈子没放下,但一辈子也没勇敢过。
她走了九十九步,他迈不出那一步。
季淮一想到这,也没再犹豫,一鼓作气,大跨步往里头走。
“砰……唔……”
一个身影迎面走出来,两人都拐弯,撞个正着,季淮听到熟悉的闷哼声,手臂眼快,大力抓着前面之人的手臂,避免她旁边撞到门墙上。
袁恬受到惊吓,正回的微信被打断,手机也掉在地上,被季淮抓稳后,胸口还剧烈起伏,惊魂未定之下,连忙低头道歉,声线着急,“对不起对不起。”
她忙着回消息,一时没看路。
季淮没说话,松开手,弯腰将她手机捡起来。她懒得很,手机也没贴膜,屏幕朝下,摔得四分五裂,中间都碎成渣渣。
“是我自己不小心,和你没关系。”她伸手接过来,说话温声细语,尾音微扬,带着软糯,“谢谢。”
季淮站直,垂眸看她,嘴角勾勒出弧度,笑得青春洋溢,语调放缓,“我都没害怕,你倒先害怕了,我又没说我要赔。你走路要看路,手机要记得贴个钢化膜。”
一天摔个十几回,什么手机都扛不住,她又讨厌买新手机,不想一遍遍传资料下软件。
袁恬这才看清眼前之人,他望过来的眸光清冽透亮,笑得阳光,那种笑就非常吸引人,就好像中午的太阳,炙热而又向上,清爽又充满活力。
他长得高,一双大长腿,刚刚撞到了他胸膛,肌肉结实,手臂……
“…嗯…下次贴。”她脸上泛起红晕,没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胡乱先应下来,走到一边给他让位置。
他一走进去,还没说第二句话,袁恬就跑了。
季淮:“……”
他的小姑娘如今才到他肩膀处,白皙的脸上红通通,耳尖都红了。
市图书馆是一个老小区,季淮下来时,重新找到她。
袁恬今天穿了一件杏色的连衣裙,蝴蝶结飘带领,增添几分文艺清新的气息,收腰设计,腰带上是绣着荷花,精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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