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着眉头,“可有请太医看过。”
云柔点头,“看过的,只是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是好吃好喝的将养着。原本,以祖母的情况,应该在京城养着的,只是祖母怜惜我们年幼怕出了差错,这才跟了来。”
说到这里她脸带愁苦,“哪知又发了病。”
“奴婢没法子,只能来求宜妃娘娘。奴婢想娘娘认识的人多,想请娘娘帮忙介绍个厉害点的太医。”
德妃听明白了,这哪里是生病,分明就是想要以此刁难人。她心里有气想要发泄的时候,不就是这样。
只不过四福晋老实,不管她怎么作都承受着。不像这丫头,居然能想到搬出宜妃来。
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就有些不想管。宜妃是她的死对头,宜妃的儿媳妇自然也不是什么好的。她做什么要给对方添彩?
想明白了,德妃微微颔首,转身带着人走了。
云柔有些失望,她还以为德妃会管这事儿呢,不过这才正常。到底是宫里摸爬滚打起来的,什么手段没见过。自己跟祖母这点小伎俩人家肯定早就看透了。
随后她又打起精神,德妃不管不要紧,她猜宜妃肯定会管。毕竟自己现在可是打上了五阿哥的标签。
继夫人敢给她脸色看,就是不把五阿哥放在眼里。
事实跟她猜想的差不多,宜妃听闻此事当即冷笑一声,她直接让人拿着自己的令牌去请了个厉害的太医来,并且大张旗鼓的送去了兵部侍郎夫人的营帐。
凑巧此时五阿哥也在,他有些不解,亦有些忧心。“额娘,既然云柔的祖母病了,儿臣是否应该过去看望?”
若不知道便罢了,既然让他碰上,五阿哥觉得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探望一下的。
宜妃冷哼,“莫不是你以为那老东西真的病了?”看着老五满脸疑惑的表情,她道,“这都是后宅女人常用的手段,她啊,不过是借口生病想要磋磨云柔罢了。”
宜妃既然让人去打听云柔,自然把侍郎府的人打听了个透彻。也是凑巧,三官保是参领,他与布雅努同属于武将,对他塔喇家的事情知道不少。
这位继夫人当年干的事儿可是被京城贵妇圈狠狠地嘲笑过呢。
想着儿子单纯,她特意“你日后也要注意,我看云柔那个堂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如今也算是她的姐夫,该避讳的一定要避讳。什么娥皇女英,你可别想那一套。”
她只要抬抬眼就知道那丫头打的什么主意,像这样的姑娘她见的不要太多。
这样没眼色只知道算计的姑娘别说想做老五福晋,就是格格她都不允许。她的老五又不是收破烂的,什么货色都往府里带。
胤祺点头,他蹙眉道:“那云柔……”想着那个单薄的身影他有些心疼。
云柔岂不是要被欺负死了。
宜妃轻笑,“傻孩子,你以为她为何来求我?这孩子是个聪明的,她知道,祖母生病,她作为孙女不能不管不问,可若是去了,那老女人肯定会变着法的折腾她。于是,她就想到这一招。”
让人知道她的担忧,又能名正言顺的避开这个陷阱。
现在宜妃是越看云柔越满意,她自己也不是什么纯粹的好人,欣赏不来‘舍己为人’那一套。云柔这样的刚好,有脑子也能拉的下脸。
老五有这样的人做嫡福晋,将来不论是上战场杀敌,还是在朝堂办差,他都能毫无后顾之忧。
五阿哥眉头并没有舒展,反而越皱越深,他道:“这样的人也太可恶,布雅努就不管?”
宜妃道:“这世上大部分男人都不屑于了解后宅的手段,他们觉得后宅女人不过是小打小闹难登大雅之堂,以至于被女人偏的团团转。布雅努差不多也是如此,等他发现那女人真面目的时候已经晚了。”
“现在,他们的孙子孙女都长大了,就更不好处置。你日后可要擦亮眼睛,嫡妻终究是嫡妻,哪怕有了宠爱的妾室也不能越过嫡妻。再则,娶妻娶贤,人品最重要。”
五阿哥点头,心说他可不是布雅努肯定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严格意义上,他跟宜妃是同一类人,只要是他认同的,都会划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他本就对云柔心生好感,对方的遭遇让他心疼。他决定给云柔撑腰。
翌日一大早,他让人弄来一大包黄连熬成汤汁,见到继夫人他面带关切,“听闻夫人病了,这是我专门让人给夫人熬制的汤药,这汤药最是有效,夫人不妨尝尝。”
说着他就指示小厮打开食盒,食盒里面是一个汤盆。
没错,别人送汤药顶多是一碗,他直接弄了一盆出来。
看着那么大一盆的汤药,继夫人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敢磋磨云柔去不敢对五阿哥说半个不字。尤其五阿哥一脸关切,她若是不喝传出去就是她不识好歹。
继夫人咬牙,她扯了个僵硬的笑脸,“多谢五阿哥。”
有心不喝,但五阿哥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她,她只能小心的抿了一口。
一口下去,苦的她直接扔了手里的汤盆。
胤祺也不生气,他仍旧一脸关心,“夫人莫要担心,这药我让人准备了两份。良药苦口,这回夫人可别失了手。”
他不说对方是故意的,只归结为失手,同时还暗中施压,示意她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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