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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刘嘉出生之前的很多年,中国的新生儿就已经统一打“百白破”疫苗了,白喉这个名字对于刘嘉来说是一个遥远的传说,跟吸血鬼、狼外婆和老拐子一个意思。
    这病到底能严重成什么样,怎么预防,怎么治,刘嘉一点概念都没有。
    医生说那个工人情况比较严重,咽部已经出现了肿胀和坏死,正在积极治疗。
    现在只能治、不能预防,没有白喉疫苗。
    检查之后,锦儿不是携菌者,刘嘉把医院的双层式夹药布口罩全部买光,回去的路上,又去药房买。
    此时大流感的阴影几乎消失,药房里的存货也不多,刘嘉打了好几个电话,几乎买空全巴黎的口罩。
    口罩全部发往工厂,刘嘉宣布工厂马上停工,所有在工厂工作的人,全部去医院检查是否为带菌者。
    有人还不愿意去:“多耽误时间啊,我身体好的很,没病。”
    还有人不愿意去的原因是:“我不想去,万一检查出个什么来怎么办。”
    刘嘉听见,厉声说:“早检查出来,不比拖到快死了才发现强?!”
    工人们从来没见过刘嘉这么声色俱厉的模样,吓得不敢再吭声,乖乖去医院。
    最终检查出来两个中度症状,二十个轻症,还有四十几个无症状感染者。
    刘嘉安排他们全部在家待着,直到确认不携菌了再回来。
    在家期间,按巴黎平民一天的平均生活费发工资。
    走了几乎占了整个工厂三分之一的工人,出货速度就更慢了。
    此前,有许多网球运动团体,向刘嘉这里订购苏珊同款网球裙,约定的交货时间差不多,几乎都在五六七天之后。
    工人都来不及回来,怎么可能交得了货。
    刘嘉一家家的告知工厂里的情况,恳求可以延期。
    95%的客户对刘嘉工厂里发生的传染病表示同情,然后告诉她:“按合同上约定的违约金支付就可以了。”
    如果再给刘嘉一点时间,付违约金不是问题。
    问题是:刚刚交了两家店铺的房租、刚刚采购了一大批布料和辅料、刚刚付了一大笔首饰打样费,刚刚把贷款买缝纫机的钱还给银行……
    就是这么刚刚好,刘嘉手边能用的流动资金不足。
    她试着向银行再次申请贷款,之前很热情的银行经理一脸的“非常抱歉”,态度非常诚恳,说了很多很多理由,中心思想就一个:不能贷给你。
    刘嘉通过朋友打听到,是有人在散布她工厂的谣言,说她工厂里条件恶劣,导致大量工人得了传染病,剩下的工人也人心思变,无心工作,接下的订单都无法完成,将面临巨大的违约金……
    银行怎么会借钱给危机重重的公司?
    刘嘉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来来去去的人,此时的她,忽然感受到当时顾宗华的心境: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缩小经营规模,等缓过一口气,总有出头之日,还能更差吗?
    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
    确定了最坏结果,也不能真的坐以待毙。
    刘嘉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是发招聘广告招临时工,顶一顶在家养病工人的岗;一边准备去找香奈尔、卡地亚这些与她曾经合作过的人,兴许他们觉得自己这个合作伙伴死了太可惜,可以伸手拉一把呢?
    她穿上最好的衣服,化了最精致最精神的妆容,拿起最贵的手包,出门了。
    第51章 西方记者
    刘嘉第一个去找的,当然是希望最大的香奈尔,咱们都这么熟了,还合作了一场大秀,就算借不到全款,借到一大半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在进门之前,她是这么想的。
    进门之后,她看见屋里不仅有迪米崔大公,还有一位不认识的男人,房间里还有一股挺浓烈的香气,很复杂,跟这个时代流行的单一香型不一样。
    “亲爱的,你觉得这个味道怎么样?”香奈尔问道。
    刘嘉只喜欢天然花果的香气,对于其它的味道,只要不是什么刺鼻的怪味儿,她都能说服自己“是你不懂”来接受那个它。
    “嗯,挺浓,别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也说不出来什么。
    香奈尔对那个不认识的男人说:“没有特点的香水,是没有灵魂的,我需要一款能够让人记忆深刻的香水,让女士们发疯地寻找它的来源……”
    桌上还放着一些纸张,上面画着各种花里胡哨的瓶子,什么雕花、镂空,甚至还有一个好像站着的安娜·苏家的“许愿精灵”。
    香奈尔把那个陌生的男人介绍给刘嘉:“他是俄国宫廷调香师,恩尼斯·鲍,为沙皇一家调制出不少特别的香水,我很喜欢他的想法,跟现在那些只会用单一香型的人完全不一样……”
    香奈尔初得香水大师,很高兴,对刘嘉说了许多,包括他正在开发新的香水,包括新的香水瓶。
    还说在近些的地方买了一个新房子,用来做为迪米崔大公起居的地方,最后才问刘嘉最近生意怎么样?有没有新的想法。
    都是花钱的事。
    要是一般脸皮薄一点的人,这会儿听着就不好意思开口了,人家这么多花销的地方,你还跟人家借钱?
    幸好刘嘉是个生意人,做销售,被人连拒几次都是正常,怎么能人家还没拒绝,自己就先打起退堂鼓,那不是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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