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1917之后的11月之后,英法带着一众协约国的同伙,共计十四个国家,去跟俄国掐架,当然没掐赢,但是态度是摆在那里的,他一个总部设在法国的人,竟然想入股俄国的铁路?
刘嘉一向认为自己数理化不行,但是出于爱生活爱八卦的本能,她对近代历史还是比较了解的。
现在她觉得是不是自己漏掉了什么,怎会如此?
“为什么要运这些东西过去?人家西伯利亚产土豆,为什么要买他的玉米?”刘嘉问出这话,都觉得有点丢脸,她,一个熟读……现在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熟读……历史的人,竟然要问出这个问题。
苏穗宗这会儿还在顿巴斯矿区当副矿长呢,谁会惦记玉米啊?
“因为他们一直内战和外战不断,宗华说一旦打仗,就会缺种地的青壮年,就会粮食短缺。”
听起来有理有据。
见刘嘉脸色稍有缓和,钟和馨趁热打铁:“铁路公司的股份就算能拿下来,也需要跟各方势力打交道,这笔钱不好赚,真的,很危险。如果是好做的生意,宗华一定会给你的。”
“我不管,不给我是一回事,偷偷背着我不给我是另一回事,你们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刘嘉说话的口气简直就像一个吃醋的小女人。
钟和馨只能用“女人心,海底针”来安慰自己,好言劝道:“你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他就是不希望你沾上这些事。”
“他不希望我粘上,我就粘不上了吗?万一有人以为我知道内情,把我绑架了,严刑拷打逼问你们的事,我说我不知道,你猜别人会信吗?”
钟和馨被刘嘉的脑洞弄得哭笑不得:“不至于,不至于,没有那么严重。”
“除了这个马丁公司,你这个公司,还跟什么公司有往来合作?这个应该可以说吧?”
刘嘉显然是志在必得,钟和馨没办法,只得又说了一个名字“杜邦公司”。
“啊?杜邦?”
“是,是销售炸.药的专业公司。”
刘嘉现在确定自己对历史一无所知了,在她心中,杜邦公司就是一个卖聚合纤维布料、特富龙不粘锅的公司。
难怪到现在都没有发明出防水透气的羽绒服面料,原来这个小不要脸的在卖炸.药。
刘嘉仔细想想,其实顾宗华这么做也没什么问题。
一战的时候,有美国做榜样,地球人都知道卖军.火来钱快,有本事的人就自己开厂子,没本事的就当中间商赚差价。
至于俄国现在的局势,早在1917年就开始发酵酝酿,只要稍微关心一下时事新闻,就会知道迟早会走到这么一天。
如果她握着顾宗华那么大的财力,又能跟各方搭上线,她也会果断把这一行加入自己的商业版图之中。
顾宗华比起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来说,也就是信息渠道广一点,胆子大一点。
不过中国有句古话:富贵险中求。
顾宗华干的事也不算特别的天纵英才,还不如郭嘉跟曹操说孙策必死那段三国故事更神乎其神。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把这个公司给自己,那就更好理解了,玩枪的有几个善茬,万一结尾款的时候发生一点什么小摩擦,那商品就要变成追讨尾款的工具了。
暴力讨薪什么的,确实不太适合她。
说不定他也有点私心呢,自己跟他非亲非故的,哪能就这么一把将公司全转了,肯定得留个大头在自己人手里。
男人的三大至深友情之一就是:一起同过窗。
自己不过是跟他同过船,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那还是十年。
前世修了十年,比今生一起同窗十几年的钟和馨差远了。
把前因后果想通之后,刘嘉的心态彻底放轻松。
“行,我明白了,”刘嘉顿了顿,对钟和馨说:“你什么时候再跟杜邦公司的人沟通?顺便帮我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做一种防水防风又透气的服装面料。”
钟和馨应了一声,并没有十分放在心上,只当她是从滑雪圣地归来之后的新灵感。
送走钟和馨,刘嘉盯着桌上没有看完的文件发愣。
道理她都懂,但是顾宗华偷偷背着她把一个公司转给钟和馨的事,还是让她很不开心,好想再发一封电报去调戏他一下,吓吓他!
转念一想,算了,这个时候东北防疫工作应该十分紧张。
要作也得挑个好时候作,国家大事为重,等他回来再收拾他。
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如果已经爆发,那么电报线路一定十分繁忙,不要为了个人的私事去占了资源。
刘嘉想了想,发电报给在北京的拉贝先生,询问他有没有听说东北那边有流行病?
不多时,得到一个字的回复:没。
没有就好。
刘嘉又下单给那几家熟悉的商行,继续往东北送纱布和药品。
这次的价格已经比上一回高了10%,据说是因为可能会流行疾病的谣言导致人心惶惶,经历过1910年的鼠疫,有些家里有余钱的人已经开始囤货,导致价格抬上去了一些。
刘嘉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这次采购的货物应该是能顺利送进东北的最后一批。
再往后,只怕火车都要停运。
她告诉江南的合作伙伴,有多少就买多少,药房没有了就去厂里直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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