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刘嘉让他随便发挥,他索性放飞自我,画了喷火龙,骑士,公主,魔王,巫婆,自我感觉画得不错的就留下来,画得不行的就扔回小锅里,砍号重来。
小摊吸引了不少走来走去的行人,他们围在小摊边,看着阿牙大师以糖作画,随手几下勾勒,就画出了栩栩如生的感觉。
有人问:“可以画人像吗?”
“可以。”阿牙随手一抖,就画出了玛丽皇后的侧脸。
问话的人拿出一张照片:“能画吗?”
玛丽皇后是阿牙练过很多次才能如此嚣张的一笔成形,画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阿牙真做不到,画不了几笔,糖稀就凝固了。
一位美术生已经在旁边学了半天,他跃跃欲试,把速写的技巧用在了糖画上,随手抖的几下,乍一看,还真有几分这个人的神韵。
那人高高兴兴地付钱拿走了糖画,刘嘉过来视察,看到这一幕,她托着下巴:“你们觉得那个照片上的人跟她是什么关系?”
“肯定关系不错,不然怎么会随身带着照片。”
刘嘉看着她远去的背景,觉得有点怪怪的……
如果是爱人,要怎么处理糖人?看着它化掉,还是把它吃掉?
“要是在糖人上写上生辰八字和名字,我还能理解一点。”刘嘉摇摇头。
时间刚刚进入腊月二十三凌晨,巴黎一栋木结构的老式公寓楼就发生了一起火灾。
楼梯、楼板,全部都是干燥的老木头,很快火苗就变成了大火。
幸好消防队来得及时,只有起火的一楼住户家里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之外,别的楼层没有任何损失。
第一个发现火灾的人竟然不是二楼,而是顶楼的住户。
据说,她半夜睡得好好的,忽然被孩子的哭声惊醒,她跑去孩子房间发现,是下午买的灶王爷娃娃从床头翻下来,不偏不倚砸中孩子的脸,这才把孩子惊醒,大声哭闹。
她哄孩子睡着哄了好半天,就在她打算回去睡觉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烟味从楼下蹿上来,她确认失火之后,便大喊大叫,惊醒了所有的邻居,大家一窝蜂从楼里跑出来。
等消防队赶到的时候,那栋楼的一楼已经没法进人了,二楼的楼板已经快被烧塌。
可以说,如果不是顶楼住户及时通知,整栋楼的人都得葬身火海。
火灾这种事情不算很罕见,不过直接把一栋楼给烧塌了的事情,还从来没见过,虽然烧光了一栋楼但是保住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也是大功一件。
消防局的局长,也想顶上那位大人物退休后留下的空位,他也很努力地宣传自己工作中的功绩。
于是记者们在局长的授意下,对这件发生在凌晨的火灾进行了全方位的报道,采访了消防队,路人,还有受灾群众。
第一位通知所有人的女住户自然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她对着媒体一遍又一遍地详细描述自己是怎么被惊醒的,孩子是怎么被砸到的,自己又是怎么抱着孩子大喊着跑出去。
早上刘嘉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快讯,知道某处起火了,然后就搁下,忙着给员工发过节费。
没料想,玩具店的店员急忙打电话给她,说灶王爷娃娃卖断货了,厂里什么时候能送来?好多客人在店里问。
刘嘉这才知道,早间新闻的大火灾里居然还有灶王爷的事。
“幸好没人说是因为买了灶王爷娃娃,才引来这场大火。”刘嘉比较意外在媒体上是一面倒的好话。
然后,她就找到了好话的原因,那位常驻华文报刊的阴阳先生风水大师柳静宇,以特约通讯员的身份,用法语在几份法文报纸上大肆宣传供奉灶王爷的好处,灶王爷那是在耶稣出生之前的一千多年之前就有的大神,他法力高强,对人和善,对妻子十分敬重,是个兢兢业业为人类谋福利的好神。
“哈?他居然不跟我唱反调了?”刘嘉已经习惯此人跟她对着干了,突然站在同一边,还真有点不适应。
正巧刘嘉这段时间编咖啡馆幸运签也写烦了,想换一批文案,但是只有她一个人写,也实在无聊,便按报纸上的地址,找到了静宇风水馆。
风水馆就在唐人街岔出去的一条小路上,十分好找。
店面装潢非常中国,门头悬着一个大八卦,门柱两边贴着对联。
“占卦问卜尽计人间祸福”
“推算择日精选世间黄道”
横批:逢凶化吉
推门进去,更有一种神叨叨的气氛。
屋里昏暗,飘着一股燃烧的檀香味儿,室内飘着淡淡的烟气,在背光的地方,坐着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约摸五六十岁,下巴留着长长的胡子,脑袋上扣着瓜皮小帽,后脑垂着一根长长的麻花辫。
说他是清朝人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听见刘嘉进门,他慢慢起身,向她走来。
刘嘉刚想开口,他抬起手,捋了捋胡子:“姑娘此次前来,不为问命,而是问我。”
听听,这就叫废话。
问命不就是问他?
不然呢,难道问供在案上的三清?
“自然是要请教先生,而非问这三位。”刘嘉看着烟气之后的神像。
柳静宇嘴角上扬:“姑娘不是为了问自身命运,而是与我有关的事情。”
“柳先生观察细致,令人佩服,就算不当算命先生,做个缉捕人犯的警察,也能成为整个巴黎的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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