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出了契卡与旧贵族的恩怨之后,记者还愤慨地指责俄国丧心病狂,竟然敢在法国对旧贵族下手,可见他们全部都是毫无人性的疯子,并进而推论出,他们变成疯子的原因,是因为受到了某种思想的洗脑。
“如果整个法国社会都相信这个论调,我们的处境会举步维艰。”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俄国人。”
“你想得太简单了,对于整个欧洲资产阶级来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他们惧怕这股力量。以后,我们的活动会越来越艰难。”
郑不艾庆幸道:“幸好刘嘉把她的印刷厂交给我们管,我们住的地方都被查了两次了。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举报的。”
“她真的可信吗?”
郑不艾坚定地说:“如果她不可信的话,早就可以把我们供出去了。我相信她。”
“她为什么这么支持我们?据我所知,她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彭举将在船上时的所见所闻告诉大家,大家才稍微有点理解,一个不愿意接受封建包办婚姻跑出来的女子,确实在见识和胆魄上会与本阶层有所不同。
“哎,你说她是曹之楠的未婚妻?现在曹之楠跟公使那帮人打得火热,她又是个经商的,会不会吃回头草?这样做生意也方便一些。”
“不可能!”郑不艾一口咬定刘嘉绝不可能回头去找曹之楠。
“你为什么这么信任她?有没有可能她是想要引蛇出洞,假装跟我们示好,其实只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呢?”一位通读中国历史的同学十分忧虑,这种手段在历史上有很多次,不可不防。
郭眉开口:“跟刘嘉关系很好的人里有荷兰女王,有英国贵族,还有几家美国有名的大财团,曹之楠算什么东西!再说,她又不沾政治,网我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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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我才不沾政治,我是一个外国人,还是女人,又不能在法国当总统。”刘嘉笑着摇头。
刚才席间有人问她,跟那么多官员夫人们关系不错,不如寻求在政治上更大的权力,这样将来做很多事情也方便。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不过维希政府的权力,不要也罢,还不如去美帝贩私酒呢。
刘嘉捧着饺子碗,认真地想这个可能性。
只要记得交税,就可以横着走~
算了,贩私酒还得组织□□,也不知道交税是按哪个条目交,万一报税报错,被视为偷税漏税,会被武装收税的。
毕竟那是一个偷抢东西可能不会被抓,但是必须得报税的神奇国度。
这会儿大家都吃上了,刘嘉才有空看看晚报,也看到了那条新闻,她皱起眉头。
她知道如果这案子没有一个足够惊天逆转的结果,整个社会都会被今晚的报道带跑偏,继而人们会相信,俄国现在的那个政权代表着的就是杀人不眨眼,连隐姓埋名的人都不放过,都是杀人如麻的魔鬼。
这可很不利于推进群众路线啊,谁愿意好好地深入了解魔鬼呢,还不早跑得远远的。
郑不艾和彭举到现在都没回来,可能也是在讨论这件事吧。
刘嘉想想决定又去找柳静宇,想知道他有没有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找到了,一个盒子,还是你们店里卖的机关盒,应该是去年做的第三批。”
刘嘉嘴角抽动,果然一直都在盯着我!第几批都知道。
果然,丽娜又找来了:“太好了,你在这里,我去你店里,他们都说你到这里来了。”
她要刘嘉去警察局,开盒子。
那是阿牙同志精心做出的厚金属秘盒。
保证刀劈不坏,斧砍不坏,烧也烧不着,要二十几道程序,哪道都不能错,最后才能打开。而到店解开盒子的收费价格,也是最高档。
一般来说,这是姑娘买来,把拒绝信放在里面,送给她不喜欢,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拒绝的男人。
丽娜非常好奇:“怎么发现的?”
柳静宇一时忘记装大神,说了真话:“我发现花盆里的花根歪歪倒倒,土还是新鲜翻出来的,我就把花□□,盒子在花盆里。”
刘嘉看了一眼丽娜,丽娜羞愧地低下头,那个花盆,她和她的同事来来回回路过好几次了,就是没人想着往里看一眼。
“古有包青天断乌盆案,今有柳大师断花盆案。”刘嘉揶揄道。
柳静宇清了清嗓子:“你们要干什么请自便,我还要写幸运签文,无暇奉陪。”
“啊,对,那就不打扰了。”刘嘉这才想起,自个儿还等着柳大师的文案呢。
刘嘉也不会开这个复杂的盒子,她只关心过第一批盒子的事,后面就全部交给阿牙负责,她只好带着丽娜回到Emma。
正好听见吃饱喝足的人们在讨论她,说老板精明强干,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什么都会的老板不会开自家的机关盒,好像有点丢脸。
刘嘉还没来得及编个故事骗阿牙开盒,结果丽娜听不懂中文,她直眉愣眼地当众拿出机关盒,眼巴巴地求阿牙打开。
阿牙看见机关盒愣了一下:“怎么了?”
“丽娜小姐是彭举的女朋友,她今天刚得到这个,不会开。”
巧妙的叙述方法,就好像在说这盒子是彭举给她的一样。
阿牙怀疑地看着刘嘉,用中文说:“你别害我啊……万一里面是拒绝信,她要是在这哭,我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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