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又问:“那这一趟你知道什么?”
顾然指了指卧铺门外,“这里人太多,说话不方便,等到了地方再跟你说。”
陈皮抬头瞟了一眼顾然,然后就继续低头不说话,等车一开就直接自顾自走了出去。
胖子看这老头半天没回来,低声问:“这瘦老头是谁啊,拽的二五八万似的。”
潘子轻声跟胖子讲了一下陈皮阿四的事情,胖子听到他九十多岁了,脸都绿了,“你可别告诉我这老家伙也得跟我们上山。要真这样,到没人的地方我先把他给人道毁灭了,谁也别拦我,反正他进去了横竖是一死。”
潘子赶紧压住他的嘴巴,轻声说:“你他娘的少说几句,老家伙精得很,给他听到了没到地方就把你害了。”
顾然瞟了一眼车厢外的走廊,冷笑一声说:“没事,陈皮走远了,听不见咱们说话。顺便提醒你们一下,哑巴张名义上可还是陈皮手底下的伙计呢。”
张起灵翻了个身,睁眼看了一眼顾然,似是在问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一茬。
“没事,我只是确认一下,你站哪边。”顾然盯着张起灵,神色很是凝重。
吴邪吓了一跳,他之前一直觉得顾然和张起灵的关系很好,完全没想到顾然会几乎跟张起灵翻脸。
“我不站哪边。”张起灵的语气很平淡,完全没有因为顾然的质问而生气。
“那就好。”顾然看了张起灵一会儿,然后转头对吴邪几人解释道,“我听到他出去之后跟人说话了,他卖了吴三省的人,应该是那个光头,路上肯定有条子抓人。”
吴邪问道:“他为什么要招来警调子啊,咱们都是一趟的,有警调子他也不好走。”
顾然摇了摇头解释道:“陈皮在道上的威望可不亚于你三叔,他肯定早就安排好了人,条子一来,你三叔安排在后面的人和装备全泡汤,咱只要想进墓,就得听他的。这老东西肯定有他的目的,他能带路,我们一路上会比较省事,但摆咱们这一道我不可能不跟他算账,在里头他讨不了好。”
陈皮阿四跟顾然不熟,只知道他本事大,但顾然具体有什么本事,他是一概不知的,因此陈皮阿四并没有料到顾然隔这么远还能听到他跟手下人的对话,也没料到顾然同样能找到云顶天宫。
顾然不怕陈皮阿四单纯想截个胡,他怕陈皮跟九门不是一条心,耽误了吴三省对付组织和汪家的计划。再者,顾然早些年跟解雨臣下墓的时候吃过警察的亏,那时候解家还没稳定下来,有个脑残窝里反,招来了警察,把他们后面的接应全断了。
顾然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上的疤,当年他就因为没有后续接应,差点折在墓里。他身上伤疤不多,大多嫌难看用激光给做了,就这一处伤疤,他一直留着。从那时起,顾然就恨透了窝里反的。
因此即便是陈皮阿四没太大恶意,只是为了自己牟利,顾然也不准备轻易放过他。但张起灵武力值太高,人也失忆了,毕竟当年是被陈皮阿四的人从墓里捞回来的,顾然不得不确定他的态度。
顾然对张起灵抱歉地笑了笑说:“我是怕你是陈皮的人,跟他一起摆我们一道。”
张起灵说:“不是,我也不知道。”
胖子一听陈皮阿四没安好心,立马就坐不住了,要不是潘子按着他,胖子能现在就去找陈皮干架。
顾然听到陈皮的脚步声,立刻说:“别说了,他回来了。”
几人刚开始重新玩纸牌,就听车厢门嘎吱一声,陈皮阿四走了进来。
顾然懒得给他好脸色看,直接爬到了上铺自顾自睡觉了。
第二天晚上将近零点的时候,火车停靠在了山海关。
顾然背好包跳下床,紧跟在吴邪后面朝转车的候车室走。人流很乱,六个人很快就被冲散了,张起灵和陈皮阿四被冲到了离吴邪很远的地方。
声音实在是太嘈杂了,顾然在这种环境下很难分辨出声音,他四处看着,正好看到大门口穿制服查身份证的警察。顾然赶紧拉了一把吴邪,又拍了拍潘子,低声说:“有警察。”
潘子抬头看了一眼,立刻拉着吴邪蹲下腰去。
吴邪低声用杭州话问潘子:“没事吧,杭州也常有,查身份证而已,我们也没带装备在身上,又没被通缉,怕什么?”
“有便衣,在找人呢,你们俩别被认出来。”顾然扫了一眼,看着远处皱了皱眉,“那个光头被拷进去了,快跑。”
顾然话音刚落,就有个人跳起来朝吴邪三人这边指着,大叫道:“那里!”
“从人流里挤出去。”
顾然回头看了一眼,几个便衣朝他们这边跑过来了,一抬手就丢出了几个小铁块,打伤离得最近的两个便衣,还打碎了头顶的灯。场面一下子就混乱起来,人们的惊叫声和小孩子的哭声混成一团,还在大厅里的人都拼命往外跑。
顾然又打碎几盏灯,大厅里暗了下来,便衣在这样混乱的人流中根本找不到三人。人群太惊慌,门口的警察也没法再有秩序地查身份证,三人很顺利地就随着人流挤到了门口。
远处胖子朝他们打手势,吴邪三人便靠了过去,这时候张起灵也像幽灵一样冒了出来。
胖子大骂:“妈的,还真他妈有雷子。咱现在怎么办?”
潘子骂了一声:“老东西够贼的,还没到吉林呢就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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