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摇头,解释道:“我只是给他留了记号,说我们遇到麻烦了,让他顺着吴三省的信号烟跟我们汇合。按照哑巴张的速度,不管他在哪儿,到这里顶多比我们慢一天。”
胖子一听这话就蔫儿了,“嗐,白高兴一场,我还以为你跟小哥联系上了呢,合着还得看人家发没发现你的记号。”
顾然笑了笑:“我算过了,哑巴张十有八九是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胖子调侃:“顾半仙儿嘿,你说你这本事时灵时不灵的,啥时候能算出来哪儿有蛇啊。”
几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好,就逗了几句贫,勉强活跃活跃气氛,胖子煮了点茶水,就着干粮吃饱喝足。胖子和吴邪俩人没什么伤,就主动领了守夜的活,让顾然和潘子好好休息。
顾然和潘子也不逞能了,倒头就睡。
虽然是睡着了,但好歹这么多年独自闯荡,顾然的警惕性并没有下降,在睡梦中,他清楚地听到了叫吴邪的声音,叫的是“小三爷”,很像潘子的声音。
顾然立刻清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潘子还是在他旁边半昏睡着,这动静都没把他吵醒。
顾然对声音极其敏锐,刚才的声音既然不是潘子发出来的,又是谁效仿潘子的声音?
顾然立刻联想到前一天夜里,他们在树下听到的叫“小三爷”的声音,先前的情况太危机了,他没来得及细想,现在回想,这可不就是野鸡脖子模仿人声叫的吗!
按照时间来看,已经下半夜了,是吴邪守夜,难保吴邪听到声音不会循着找过去,顾然立刻跑出帐篷。
没看到吴邪,顾然倒是看到了一个朝着帐篷方向走过来的泥人。
顾然对上了那双熟悉无比的眼睛,语气有点艰难地问:“哑巴张?”
张起灵点头。
“不是,你干嘛去了,怎么弄成这样?”顾然指了指张起灵满身上下的泥,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伤痕,呼吸也很正常,看起来没怎么受伤,就是把自己搞得有点脏。
张起灵为数不多裸露在外面的部分——他的眼睛,露出了一个堪称疑惑的眼神。
顾然没来得及问,就看到吴邪从远处走回来,小心翼翼地,手里还拿了块石头。
吴邪走近一看,和顾然面对面站着的泥人竟然是张起灵,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跟着顾然进了他的帐篷。
张起灵刚一坐下就问:“有没有吃的?”
顾然赶紧翻出来干粮递给他,还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顾然耐心地等张起灵吃饱喝足了,才问:“你刚才没回答,你这一身泥怎么搞的,泥里打滚去了?”
张起灵的神色依然有些疑惑,解释道:“是我自己涂上去的。文锦在这里呆了很久,这么多毒蛇,她能活下来肯定是有原因的,咱们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满身是泥,这样子实在是不寻常,我感觉这两者之之间肯定有关系,我在身上抹了泥,果然,那些蛇好像看不见我。”
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以为你知道。”
顾然哑了,他压根没往这个方向想。他确实看到陈文锦满身是泥了,但对于他这种在乎外表大过天的人来说,第一反应是脏,所以根本就不会考虑抹了一身泥的实际功效。
倒是他失算了,如果早发现这一点,他们也不会如此狼狈。
满身伤可不比满身泥来得好。
吴邪了解顾然,一琢磨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登时笑出了声。
“去去去,笑什么笑!”顾然瘪了瘪嘴,强词夺理,“我就是颜狗,我就是觉得一身泥不好看,怎么了?!”
张起灵把身上的泥大致擦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的营地,问道:“你们来就这样了?”
顾然点头,把他们分开之后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道:“吴三省他们应该是全队下去了,瞎子给我留了话。”
张起灵看顾然。
“他什么都没说,就留了行字,说他们下去了。估计是猜到我一找到营地就会搜他帐篷吧。”顾然耸耸肩,他跟黑瞎子联络的信息有限,主要是因为他们为了安全起见,这种留字条都用德文,顾然的德文水平不行,只记了一些常用的词,其他的一窍不通。
顾然被这一打扰也没了睡意,轰吴邪回去睡觉,他跟哑巴张守着就行了。
等吴邪走了,顾然才轻声说:“瞎子说,让我跟你下去。”
张起灵没问原因,顾然也没解释。
于张起灵而言,西王母国本就是他的目的地,无论有没有吴三省的雇佣,他都会来的。
顾然知道,若论其对张起灵的了解,恐怕除了张家人,就要数黑瞎子对他最熟了,既然黑瞎子这么说了,就代表底下肯定有与张起灵相关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让他也一起下去,可能只是觉得他的武力值比较高?顾然看着自己绑满了绷带的腿,苦笑了笑。鬼知道黑瞎子怎么想的,可能单纯觉得让他也下去比较稳妥。
这不重要。
张起灵也不是铁打的,发了一会儿呆就睡着了,顾然守了一会儿,上午的时候潘子醒了,看到张起灵也睡在帐篷里的时候还吓了一跳,然后对唯一清醒守着的顾然低声说:“顾小哥,我盯一会儿,你睡会儿吧。”
顾然点了点头,一觉睡到下午三四点钟,被胖子闹腾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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