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诚实地点头:“这可能是我们这种人一种习惯性的止损方式,你没有那么深刻的被命运操控的感觉,这滋味我太熟悉了,在命运面前,很少有人真的敢说真心什么的。所以像我们就已经习惯了,不给人带去麻烦,不成为别人的负担。”
顾然看着吴邪笑了笑,轻轻抱住他,把脑袋放在吴邪的肩窝靠着说:“这可能是你最开始让我感到心动的原因之一。你还记得吗,在巴乃的时候,密洛陀山洞里,我当时找到你和胖子哑巴,当时让你先走,再叫人进来救我们,你没答应,硬是带着我们出去了。那时候我就想,你太好了,我他妈为了你死了也值了。”
吴邪拍了一下顾然的后背:“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是要当神仙的人了,不能死,知道不?”
顾然喉头哽咽一下,不敢让吴邪看出来,轻轻“嗯”了一声。
俩人都是沉默无言,过了一会儿,吴邪动了动说:“这样太奇怪了,跟下一秒就要生离死别了似的,你先放开我。”
“哦。”顾然低低应了一声,放开吴邪,退开一步看着他。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孩儿呢!”吴邪笑着捏了捏顾然的脸,他脸上没什么肉,但手感不错,尤其是把人捏得呲牙咧嘴的时候,非常有趣。
“差不多得了啊!”顾然警告道,“小心我真揍你。”
“你舍得啊?”吴邪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也学会了顾然的不要脸精神。
“小兔崽子,比你三叔还不要脸。”顾然白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门外,“咱俩再不出去,外头俩人都要冲进来了。”
顾然一直能听到,张起灵和胖子就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俩谈完出来,只是他确定以二人的耳力,只要他俩不在里头吵架,就肯定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便放任了。
只是他俩在屋里时间长了,顾然能听到,胖子明显是坐不住了。
“哦,那就出去吧,给他们个惊喜。”吴邪揉了揉自己的脸,做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打开房间的门出去了。
在开门的一瞬间,吴邪看到客厅里二人的四只眼睛齐刷刷看向了他。
吴邪心里偷笑,脸上仍是一副沮丧的样子。
也是亏了扮演三叔的那一段经历,让吴邪能够演好谈崩了的样子。
顾然一看到吴邪变脸就心领神会,干脆冷着一张脸cos张起灵。
胖子见俩人一前一后出来,面上表情不善,赶紧打圆场说:“这老话怎么说的,买卖不成仁义在,不是,是恋爱不成仁义在,你俩这恋爱谈不成,兄弟还是能当的吧?小天真,给个话儿?”
吴邪沉默不语,走到沙发上坐下,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顾然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故意离吴邪八丈远。
胖子凑到吴邪旁边说了一箩筐的话,又凑到顾然旁边左劝右劝,俩人跟锯嘴的葫芦似的,比哑巴张还哑巴,一句话都不说,吴邪的表情更是绝,哼哼了两声,整张脸皱起来,跟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
其实是他要憋不住笑了。
胖子没辙了,求助道:“小哥,看你的了。”
张起灵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胖子,淡声说:“演的。”
吴邪下一秒就笑出声来,顾然也破功,拍着大腿说:“哑巴张,不厚道啊,我们这还没玩儿够呢!”
胖子立马炸了:“合着胖爷我说了半天,费了这么多唾沫星子,你俩在这儿演我呢!小天真、顾小然,胖爷我跟你俩没完!”
胖子也知道欺软怕硬,照着吴邪就去了,一副要把人搓扁揉圆的样子。
“顾然救我!”
顾然乐不可支,然后站起来拎着胖子的后衣领,把他按在沙发上,走过去坐在吴邪旁边,胳膊搭在吴邪的肩膀上说:“我的人岂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胖子气闷,问道:“所以你俩是说通了,搞一块儿去了?”
吴邪颇带这几分书生的文雅,反驳道:“怎么叫搞一块儿去了?是我跟顾然在一起了,说话注意点儿!”
“哦,所以只是谈恋爱,还没搞一块儿去。”胖子悟了,看着顾然直叹气,一脸嫌弃他没用的模样。
顾然低笑,胳膊勾着吴邪的脖子,快速凑过去,在吴邪唇上啄了一下,然后不顾吴邪的面红耳赤,笑着说:“要是没你,估计就搞一块儿去了。”
张起灵立刻站起来,作势往吴山居外头走。
胖子也慢慢悠悠站起来,拖长了声音说:“胖爷懂了,这就给你俩清个场。”
顾然顶不要脸:“其实只要你俩不听墙角就行。”
吴邪平时嘴炮打得厉害,现在人就哑了,轮不要脸,他还真比不上这几个年纪大的。
年纪越大,脸皮越厚。
场子到底是没清,吴山居的隔音做得还算不错,至少胖子在不特意听墙角的情况下,晚上能睡得着觉。
第二天,胖子难得一大早就起了,洗漱完出了房间,发现平时会出去锻炼的张起灵竟然端坐在客厅里。
“小哥,你猜他俩一会儿谁先出来?”胖子一脸八卦。
张起灵迟疑一会儿,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俩昨晚上动静小啊,我都没听到。”胖子一脸纳闷,“你说不会顾小然这家伙真不行了吧?他这医术不该啊,怎么不给自己配点儿药呢。”
张起灵脸上表情罕见地抽了抽,抿了抿嘴没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