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懂事,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一屋子上百幅的画,独数秦贞的这一幅特别。
虽不至于多么细致或大气,但总能将你的眼睛牢牢抓住。
秦贞被他夸得脸都烧得厉害,傻笑道:“咱们先看看别人的画吧。”
他先前老听他们说什么于派、吴派、梅派的。
今日仔细一瞧,忍不住乐了。
他以前因为偷懒,也可能是不知道能不能赚钱,第一次送到邹家铺子的画,的确是于派的画风。
可后来,画风就渐渐偏离了。
不过仔细说起来,于派的画风比他画更要古色古香一些。
而他的画多少沾染了现代的风气,有种明快、逗趣的感觉,缺少了沉稳。即使他画得再像于派,放在一起也能一眼瞧出来。
宋贤与他差不多,都是头一次将三派最优秀的画作摆在一起欣赏,这一对比虽说各有千秋,不过仔细推敲起来,倒还真是吴派的画更大气澎湃。
老黄和老叶,先将墙上的画一一给收了起来。
秦贞和宋贤也一道帮忙。
饶是四个人一起,将墙上的百来幅作品小心翼翼地取下来,再全部按照时间放到书架上,也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再将带来的新作品,按门派一一挂好,再与叶大人拿来的花名册一一对比,只怕少了一幅或多了一幅。
把这些事情做完,就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宋贤看得头晕脑胀。
尤其是人名部分,若写的行楷或者草书、隶书这些普通的字体,他倒是一眼能瞧出来。
可若对方是狂草,印章又用的篆体,看起来就特别的费劲。
且这里头还有不少重名的,甚至重字的,对完花名册,宋贤感觉自己都快傻掉了。
秦贞这边还好,将手里的花名册交给老黄。
对方道:“今日送来的这些画是目前各地送上来的一部分,咱们大人那儿还有上百幅,不过大人说待把这些审完了再将后面的送过来,所以,明日三派会各派两个人过来,与两位大人一并看画。”
秦贞道:“黄叔,不知道吴派和于派要来的是谁?我与他们两派多少有些渊源。”
“吴派应该是周大师和孙大师,于派是余大师和□□,梅派目前在京里的只有梅三爷和梅四爷……”
秦贞笑道:“巧了,我先前也认识一个周大师和孙大师,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说着还将两人的相貌给描绘了一下。
老黄笑道:“吴派也就这两位称得上大师的,怕还真就是您认识的人。”
秦贞又打听了一下余大师的情况。
这么一问,感觉与先前一直要拉他入派的余大爷应该就是一个人。
秦贞突然就有点期待明日的见面了。
宋贤明显感觉他的心情好了不少,打趣道:“怎么,决定明日报仇雪恨了?”
秦贞笑道:“我才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宋贤切了一声。
一旁的卫大人听得一头露水。
宋贤简单与他介绍了一下,秦贞与吴派和于派的渊源。
卫大人听得感慨不已,“这叫什么,莫欺少年穷。”
风水轮流转。
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私塾。
饶是这个点了,私塾门前还是停了不少的马车。
有几辆明显能瞧出主人的身份不简单。
秦贞道:“奇怪了,我记得咱们招收的学生都是知根知底的,没有这样的人家。”
宋贤道:“会不会是今日才送来的?”
话音刚落,就瞧见阿布的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看到秦贞他们,欢喜地喊了一声:“秦叔叔、卫叔叔、宋叔叔你们来了!”
“快进来吧,这里有好看的舞狮子。”
卫大人笑道:“这怎么跟酒楼开业似的,还请了舞狮的?”
三人说着快步进了门,就见院里两头大狮子摇头晃脑的。
中间一个穿着彩服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个球,球上还有铃铛,摇摇晃晃的。
秦贞仔细一瞧,好么这不是他的课宠江元白吗?
宋贤也瞧出来了,好笑道:“他怎么在这儿?”
卫大人道:“你们认识?”
秦贞点头,“我的学生。”
嘴还没合上,江元白已然转过身来,冲着秦眨了眨眼睛。
秦贞捂住心口,哎呀妈呀,他可受不了这刺激。
江元白他们一共来了九个人。
两头大狮子里头两个人,两头小狮子里头一个人,再加上江元白这个拿球的,旁边还有两个打鼓的,江元白这个小分队算是全来了。
这狮子倒是舞得有声有色,结束后围观的小朋友送出了热烈的掌声。
秦贞思索着,这一群孩子将来就是没工作,每日替人开业舞个狮子还能赚个零用钱。
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好。
特长什么的就是资本中啊!
秦贞见他们个个累得满头大汗,可笑容却十分灿烂,让祁大他们给每人送了一碗酸梅汤,又让祁二拿了帕子给他们擦擦汗,这才道:“你们怎么来了?”
江元白道:“听说先生的私塾今日开业,便来助助兴。”
白天要上课,只能下课后赶过来了。
幸好私塾还没放学。
秦贞着实被感动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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