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被无双这话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
“是。”
等无双走后,此人撒丫子往里跑,显然赵见知也不是不在。
听了下人禀报,赵见知怔在当场。
墨竹面露喜色道:“公子,这和离之事是夫人主动提及的,您……”他脸上的喜色在看清赵见知脸色后,戛然而止。
赵见知苍凉一笑:“和离?谈何和离!”
此时家里又怎会让他和离!
……
梅芳脑子本就不灵活,此时已经跟不上无双的想法了。
回去后,半晌才问道:“姑、姑娘,要、要和离?”
“我没想和离。”
“那、那……”
“若说之前,其实我是想和离的,可郿家那显然不打算放过我,我不想回郿家被人摆布,又不想进宫。”
如此一来,赵家如今倒成了她的安身之所。
至于为何会去问赵见知?
无双并不想勉强他人,而且当初她谋这桩婚事不正,对赵见知一直心有愧疚,所以她想问问赵见知的意思。如果赵见知要和离,她自然另作他法,可显然赵家这似乎没想让儿子与她和离的想法。
本来无双一直心中茫然,白露的一番话倒直接帮她劈开云雾见光明,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件事怎么跟他说?他可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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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忐忑持续多日,一直藏在无双心中。
期间,她也不是没进宫,可每次都是晚上进宫,到了后他就抱着她这样那样,次日等她醒来,人已经走了,根本找不到机会说话。
既然他不问,她也就装着糊涂,这一过就是大半个月。
南蛮边疆之地重燃战火,朝中最近动作都是围绕着南蛮战事,既然要打仗,自然要调兵遣将,运送粮草。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打的也是粮草和军备,也因此朝廷最近十分忙碌。
可哪怕是这么忙碌,陛下也没忘召那个狐狸精入宫!
如果说之前许多人还在观看风向,如今见这事态,已经渐渐有许多人坐不住了。常惠妃自是没少借此兴风作浪,将苗头都对上皇后,让一众嫔妃都觉得郿无双背后就是皇后。
这事无双本来不知道,还是皇后召她来说话,言语里都是卖她人情,她才得知。
无双不置可否,她虽不知皇后为何向她卖人情,但郿无暇做事都是有目的的,没有好处,她才不会做好人,她只用静心等待,自然会知道对方图谋。
这日,来接她的辇车比以往早一些。
平时都是天擦黑才来,可此时也不刚酉时。
无双按下心中疑惑进宫,他果然在,却一改之前披头散发、身着大袍、俨然一副打算安歇的模样,而是穿着一身紫色的龙袍,端得是满身威严。
这是刚跟朝臣们议完事?无双也没多想,去了他身边坐下。
“朕之前与你说的事,你想的如何?”
最近‘他’干了什么荒唐事,乾武帝俱都知晓,只是政务太过忙碌,也抽不出空闲过问。此时他半眯着眼,看着她愈发妩媚的眉眼,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自然口气也不好。
“何事?”
下一刻,无双懂了。
本来她以为他不会再问此事,谁曾想突然又来,倒让之前想好的说辞俱都忘得一干二净,一时间头脑一阵发白,也说不出任何话。
“怎么?你还是舍不得与你那丈夫和离?”
“我……”
乾武帝没有说话,以他的自傲,能说出之前那句话着实罕见,但也仅此而已,不会再多说,也因此眉宇越发显得冷硬。
见他冰冷的脸,无双心里更慌了,同时还有些委屈,觉得此人变脸太无常。
上了榻,抱着人千好万好,当心肝宝贝,下了榻,说翻脸就翻脸了。
可帝王都是雷霆雨露皆天恩,无双不敢恼,也不想惹他生气,便忙偎到他怀里,摆出平时他似乎很喜欢的姿势,想哄一哄他。
她偎进他怀里,偎在他胸前,一双潋滟美目怯生生地看着他。
“陛下,你别生气。”
她趴在那,小声道:“其实妾身不是舍不得他,只是妾身若和离了,就没地方去了,妾身不想回娘家,也不、不想……”
“不想什么?”他抬起她的下巴。
她粉唇微微抖颤着,“不想进宫。”
如此一来,乾武帝倒有了兴趣:“为何不想进宫?”
她将脸从他指尖拿开,低下头:“就是不想进宫。”
似乎也知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不识抬举,她忙又道:“妾身蒲柳之姿,幸得陛下垂怜,已是千幸万幸,实在不敢也当不得被纳入宫中。陛下乃当世明君,妾身不过是尘垢粃糠,登不得大雅之堂,若是纳妾身这样身份的人进宫,实在有损陛下威名。”
他看她结结巴巴地说着奉承自己的话,还不忘贬低贬低自己。乾武帝何等人物,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若是换做常人,他大概只会心道一句不识抬举的东西,便袖手而去。
可此人是她……
她胆子不大,他知道。
却又为何敢冒着触怒他的风险,也不愿进宫?
是因为郿无暇?
“朕何时是在乎人言之人?”
“陛下是不在乎人言,可史官的笔不留情,妾身、妾身实在、实在不忍陛下因妾身之故,沾染上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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