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50页
    石狄曾是卫屹之手下败将,光得知他现身心里就虚了三分,再见晋国丞相都坐镇宁州,想必两国结盟是早就商量好的了,越想越心虚,当即命人快马禀报秦帝,听候安排。
    秦国对吐谷浑图谋久矣,本也没指望能一战得逞,见时机不对,也就果断地撤了兵,再待时机。
    吐谷浑国主心中大定,觉得功劳都是武陵王的,下令美酒佳肴、载歌载舞地款待他。
    谢殊得知消息也很高兴,当即写了奏折禀报皇帝,又将这事都说成了皇帝的功劳,把他的存在夸得无比荣耀。
    太后最近身子不适,皇帝正心烦呢,接到这折子,心情还真好了一点。
    丞相不横行霸道的时候也是个不错的青年嘛。
    足足过了一月,都已到了深秋,卫屹之总算回来了。
    谢殊为了显示气度,又颠颠地跑去迎接,还当众说了一大通赞美之词,听的卫屹之浑身起鸡皮疙瘩。
    穆冲见武陵王又立一功,激动不已,恨不得立马就扑上去叫女婿,于是又盘算着找机会跟他说叨婚事。
    穆妙容也悄悄混在迎接队伍里,看见丞相对武陵王赞美有加,不禁皱起眉来。
    武陵王是不可能好男风,可是丞相好男风众所皆知,他又生的阴柔美貌,雌雄莫辩,若是他蓄意勾引武陵王……
    她狠狠揪了揪帕子,好个丞相,先夺她嫂子,又夺她姐夫,有完没完了!
    卫屹之显然是要避开穆家父女,回宁州后住去了一名副将家里,连有事要见谢殊也是将她邀请去了那里。
    副将宅院后方就是一大片坡地,遍植香竹,美不胜收。谢殊应邀去了那里,就见卫屹之一身黑衣席地而坐,拿着张纸不知在看什么。月余未见,他似乎有些操劳,稍显清瘦了些。
    “仲卿叫我来所为何事?”
    卫屹之抬头看她一眼:“替你捎了东西。”
    “哦,是什么?”
    他扬了扬手中纸张:“吐谷浑国主设宴款待我时,我见到了你的恩人。临走时他将这纸张交给我,说是替丞相谱的曲子,让我捎给你。”
    “真的?”谢殊很惊喜:“他如今怎样?过得可好?”
    卫屹之不咸不淡地回了句:“还不错。”
    谢殊接过纸看了又看,叹息道:“礼是好礼,可惜我不识谱啊,这要如何是好?”
    卫屹之道:“我不会击筑,但音律相通,料想用古琴代替也是一样的,可要我奏给你听?”
    “啊,如此甚好。”谢殊连连点头。
    卫屹之命苻玄去取来古琴,试了几个音,请谢殊就坐。
    谢殊也干脆席地而坐,看他低头垂眉的侧脸认真凝视曲谱,再伸出修长的手指勾动琴弦,忽而心生钦佩。
    这双手力可弯弓射月,巧可挥毫成书,竟也能轻抚琴弦,比起她不知强了多少倍。
    卫屹之边抚琴边仔细听着琴音。
    起势晦涩,仿佛一个人困顿不堪的童年;而后幽怨,是缠绵不去的悲戚;再往后却又陡然明朗,若故人重逢的欢喜,又似乍见希望的喜悦;之后便是潺潺若流水,缓缓若微云,欲语还休,却又压抑不住,便如一人茫然纠结,行行复停停,想起时若春花灿烂,心生愉悦,离开时若乌云密布,愁肠百结,虽然平淡,却分明含着欲诉衷肠的刻骨相思意……
    “铿”的一声,卫屹之停了下来。
    谢殊从摇头晃脑中惊醒:“诶?没了?”
    卫屹之转头看她:“你听出什么来了?”
    “呃……挺好听的。”
    卫屹之握紧拳:“我弹完了。”
    “哦,好,多谢了。”谢殊走过去,拿过曲谱,仔细折好纳入袖中。
    “对了,你还没与我说此次吐谷浑之行的见闻呢,你与他们国主都商议些什么了?”
    卫屹之像是没听见,出神地望着别处。
    “仲卿,仲卿?”谢殊伸手在他眼前摇了摇。
    卫屹之蓦然起身,蹙眉瞪着她,似满腔恼恨无处发泄,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谢殊被他这模样弄得一惊,连连后退,直到背抵着竹子才停下。
    “你怎么了?”
    “没事。”卫屹之背过身去。
    情况不对啊,看来得去打听一下他在吐谷浑遇到了什么刺激人的事。谢殊连忙找了借口溜之大吉。
    卫屹之独自站了许久,心中诸多情绪翻滚不息,只觉愤怒懊恼,再看那张古琴,越看越刺眼。
    他猛地抽出腰间长鞭,狠狠甩出,古琴裂为两半。
    第30章
    吐谷浑那边什么事也没有,倒是人家国主误会了,觉得丞相追问肯定是武陵王嫌自己招待不够好,又送了数量可观的良驹黄金来酬谢。
    谢殊是个好丞相,没有将良驹留给谢家人马,而是大公无私地将之充入了军营。
    至于黄金,多重啊,还是谢家勉为其难地保管着吧。
    穆妙容不愧有襄夫人千分之一的风范,果然写信把陆澄骂了个狗血淋头。谢殊没看到原稿,但陆澄居然写信来向她主动坦诚有婚约一事,分明还是被慑住了。
    她趁机回信婉拒了婚事,从个人荣誉到家族名声细数原因,最后甚至上升到了国家大义——让别国知道大晋有我这种强占他□子的丞相,全国都会被耻笑道德沦丧,连皇帝陛下也无法幸免啊。
    皇帝那边很快也传了封密函给陆澄,沉痛的表示他不要做道德沦丧的君主,让他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