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黛此行就一个目的,求岑鲸帮她阻止叶临岸。
叶临岸作为书院里一个小小的监苑,本不该被卷进这场旋涡。
偏他如今名声不小,又跟燕兰庭有龃龉,皇帝便想召他回来当官。
他原准备拒绝,是那些人找到他,让他到皇帝身边做内应,给他们提供情报,好拟定刺杀的计划。
按照叶锦黛所言,叶临岸这个卧底做得不错,问题就在于皇帝实在太难杀了,数次刺杀失败后,皇帝终于发现叶临岸是刺客的同谋,不仅灭他满门,还下令将他凌迟处死。
所谓凌迟,就是从清醒的犯人身上把肉一片片割下来,民间俗称“千刀万剐”。
叶锦黛:“意图弑君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本来还希望叶临岸会为了我不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可就在几天前,叶临岸说他要辞去书院职务,还要送我离开京城,我看他是铁了心要给岑吞舟报仇,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找你了,你能帮帮我吗?我不想他死。”
岑鲸抬手按了按因为睡眠不足,而开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拉叶临岸入伙的都有谁?”
叶锦黛报出几个人,岑鲸揉摁太阳穴的手蓦地顿住。
半晌,岑鲸艰涩道:“他们……为什么要杀皇帝?”
叶锦黛:“和叶临岸一样,都想为岑吞舟报仇。”
岑鲸眨了眨眼,大概是眼睛干涩太过,眼底突然浮现一层莹润的水光。
她低下头,说:“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叶锦黛:“太好了,那你什么时候回书院,我安排你跟他见面。”
岑鲸摇头:“不用安排,我有别的办法。”
叶锦黛好奇追问:“什么办法?”
岑鲸没有告诉她,还问她要不要留下吃午饭。
叶锦黛摆手:“不了,我得回去看着叶临岸,我怕他背着我去书院递辞呈。”
岑鲸:“好,那你先回去吧。”
岑鲸就这样送走了叶锦黛。
叶锦黛离开后,岑鲸爬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一觉睡到中午,起来吃午饭。
饭后她抱着装笔墨纸砚的盒子到花园里散步,见湖里荷花开得漂亮,就进湖心亭坐下了。
她将纸张铺好,倒水研墨的同时,对挽霜说:“你去问问,家里有没有一个叫‘听风’的,找到了把她叫到我这来。”
挽霜应声离去,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听风,把人带进了亭子里。
午后日头正盛,岑鲸让挽霜到远处的廊下乘凉,只留自己和听风在亭子里。
听风早就被人叮嘱过,知道岑鲸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因此不等岑鲸开口,她就主动询问岑鲸:“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岑鲸:“我写封信,你替我送一送。”
第34章 “不然你以为我这些年在干……
岑鲸落笔很快。
她把信写完,等墨迹晾干再折上两折,塞进信封,交给听风。
听风揣着信件离开后,岑鲸又拿起笔,给乌婆婆和云息江袖写了封信。
他们不方便来白府,岑鲸怕他们担心自己,醒来当天就给他们三人去过信。
这次又写,一是想告诉他们自己七月初二就回书院,二是打算在七月初一——也就是明天去一趟水云居,看看云伯。
岑鲸信还没写完,小大夫就来找她道别,说她身体已无大碍,自己也该回陵阳县主府了。
岑鲸听到“陵阳县主”四个字,蓦地想起上午她问叶锦黛,把叶临岸拉入伙的人都有谁。
叶锦黛说:“长乐侯,左骁卫上将军,还有陵阳县主。”
……
相府,燕兰庭收到岑鲸的信,这些日子以来围绕着他的困惑终于有了解答。
前阵子岑鲸突然倒下,昏迷了三天才让陵阳县主送来的大夫治好,对此燕兰庭非但没有感激,反而心生疑虑,遣人去调查这背后是否有蹊跷。
这一查便查出,岑鲸昏迷,确实与陵阳县主有关。
陵阳县主打着找男宠的幌子从山野找来的那个大夫,实际是个用毒高手。
陵阳县主让那大夫替她配置了不少毒药,用途不明,但因为陵阳县主在前往白府参加乔迁宴时曾去过那大夫制药的院子,因此衣服上沾染了些许毒药的粉末。
粉末量少,寻常人闻了或许无恙,偏岑鲸身体不好,又被喝醉酒的陵阳县主抱了许久,不经意间毒药粉末吸入鼻腔,这才导致昏迷不醒。
可燕兰庭调查数日,却始终查不清这些毒药的用途。
直到岑鲸送来信件,燕兰庭明白了,这些毒药都是陵阳县主给皇帝准备的。
燕兰庭烧毁岑鲸的信,出门乘坐马车来到叶临岸居住的地方,敲响了他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个老婆婆,问他找谁。
他报上名讳,直言自己来找叶临岸,老婆婆就又关上门,替他到里头传话去了。
不久,老婆婆回来,说自家老爷不见客。
燕兰庭知道,叶临岸不是不见客,是不见自己。
他也没为难老婆婆,只在老婆婆关门后,寻思从哪能翻墙进去,行为模式跟当初的岑吞舟一模一样。
然而不等他离开门口去找堵好翻的墙,叶家的大门又被人从里面打开。
这次开门的不是老婆婆,而是被系统提醒来开门的叶锦黛。
“燕先生。”叶锦黛有些紧张,毕竟此刻在她面前的人,是被系统定义为大反派的燕兰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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