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鲸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燕兰庭:“若没猜错,早在大皇子夭折当天,皇后就已将此事偷偷告诉皇帝,要不是皇后近来坐胎不稳需要喝安胎药,恐怕要等她显怀了我们才会发现。”
大皇子夭折当天……难怪第二日皇帝就公布了大皇子的死讯,也不怕朝臣逼他立储。
倒不如说那样正中萧睿下怀,能让他借此机会看清朝堂派系,利用得再好些,未必不能以谋逆的罪名,除掉燕兰庭。
至于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无论是男是女,最后都只能是“皇子”……
岑鲸想着,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用指腹推她眉心,让她抬起了头。
“嗯?”岑鲸顺着力道抬起头,那手又沿着她的鼻梁滑下来,曲起的指节蹭过她的唇,最后用掌心捧住她的脸颊。
“我同你说这些,是想你心里有个底,不是让你陪我一块操心。”燕兰庭凑过来,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
岑鲸勾了勾唇角,说:“习惯了。”
虽然因为容易疲惫说得少做得也少,可她的脑子还是习惯根据已有的条件和线索进行思考和判断。
“你上回说,大皇子夭折一案最后查到了安王头上,”岑鲸靠到燕兰庭肩上,缓缓道:“但你觉得和安王无关。”
燕兰庭:“安王无能,决计做不到这个地步。”
岑鲸垂下眼,沉默片刻后还是说到:“把皇后有孕一事传开,说不定能让幕后真凶露出马脚。”
大皇子的死对谁最有利?自然是萧睿那几个血缘关系最近的堂兄弟和侄子。
有能耐把手伸进后宫,又能狠下心去杀一个四岁的孩童,萧卿颜若要继位,这样的人不得不防,还需尽早揪出来才是。
至于其他的,燕兰庭不让她操心,那她就不操心了。
岑鲸每日上学放学,日子过得平淡且祥和。
与她相反的是,在“皇后有孕”的消息传开后,沈霖音就再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甚至连吃饭喝水都变得胆战心惊,要人试了再试,生怕自己会像大皇子那样被人投毒,一尸两命。
这样焦躁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这天早上,有替她试毒的宫女在喝了她的粥后呕血不止,沈霖音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彻底绷断,无尽的恐慌中,她产生了一个极其疯狂的念头——
让岑鲸入宫!
让岑鲸入宫!!
让她与我同食同寝!我不信燕兰庭和萧卿颜会眼睁睁看着她和岑吞舟一样死在宫里!!
沈霖音疯狂中又带着清醒,她强忍颤抖,没有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召岑鲸入宫是为了拿岑鲸的性命要挟燕兰庭和萧卿颜保护自己,只让溪嬷嬷去传自己的口谕,说自己要见岑鲸,召岑鲸,即刻入宫!
第77章 【改错字】一个……快要枯……
皇后的口谕传到书院时,岑鲸正在书院上早上第二堂课。
安如素急忙来到课室门口,打断了正在讲学的先生。
那先生面露不满,叫安如素有什么事下了课再来,却见一向稳重的安如素朝他行了一礼,硬把他请到了外头。
两人在课室外的走廊上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安如素又走到门口,把课室内的岑鲸唤了出去。
岑鲸一脸懵懂地出了课室,听见安如素同她说:“皇后娘娘派人接你入宫,马车已经在书院外头了,你快些去吧。”
岑鲸听后并未依言离开,而是先向一旁的先生行礼道歉:“是学生之过,打扰先生上课了。”
那先生对岑鲸的道歉很是受用,还让岑鲸不必介怀,岑鲸这才跟安如素下楼,前往书院门口。
路上,安如素脚步不自觉迈得有些快,回头看岑鲸落下自己一大截,又不得不站在原地等了片刻。
终于等到岑鲸,安如素尽力克制自己的步伐,感叹:“你倒是镇定。”
岑鲸:“你见殿下都能从容,怎么遇上皇后,反而变得急躁了?”
安如素也说不好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皇后与她安家不对付,又或是她从未接触过皇后,因此无法做到像面对长公主那样沉稳。
快到书院门口时,岑鲸望着门外宫里来的马车,对安如素说:“待会恐怕要劳烦你跑一趟。”
安如素:“替你送信回相府吗?”
岑鲸:“还有长公主府。”
后宫那地方,哪里是燕兰庭一个外臣能去的,还是得找萧卿颜才行。
……
皇后宫里险些毒死一宫女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萧睿耳中。
萧睿匆匆赶来时,沈霖音正一脸憔悴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愣愣的,直到身旁嬷嬷提醒,她才如梦初醒一般,望向萧睿。
萧睿如今正值壮年,却因“病痛”缠身熬得形销骨立。
近一个月沈霖音没再给他下药,他生“病”的次数少了,脸上终于显出几分活人该有的血气,不再那么人不人鬼不鬼。
望着这样的萧睿,沈霖音蓦地想起了他最初登基那一年。
那一年是他最意气风发的一年,是他们夫妻最为欢喜的一年,也是……岑吞舟还活着的一年。
若是一切都停在那一年,该多好啊……
“陛下……”沈霖音轻声呼唤,语调颇有几分旧时的清朗。
萧睿似是听出了差别,脚步微顿,随即走到沈霖音身旁坐下,拉住了沈霖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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