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智商?”小叶同学积极好学。
“呃……就是脑子。”唐臻解释道,“大概就是说落入情网的人,脑子会时不时不好用。”
叶庭轩:“……”
那我是不是也出过很多丑?会不会都被她看了去?!
于是他进入了下一轮的自查自纠,慌张得要命。
最后程衍剩下的那点地,是叶庭轩帮他种完的。护卫随后送来了饭菜,几人吃饱喝足,程衍脚上肿起来的包也消下去不少,四个人牵着牛,分头扛着农具,慢悠悠地回村。
路上,叶庭轩和程衍低声聊着什么,唐臻跟苏之湄手挽着手落在后面。
“阿湄,你不是说要控制自己吗?”唐臻试探地问。
其实方才她就有疑问,这丫头哪是要收敛,简直快要扑上去了。
苏之湄却坦然道:“我是在控制啊,不过是以毒攻毒。左右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刻意避着,也不好吧。还不如多往来一些,没准发现对方更多的缺点,就不喜欢了。”
唐臻:“……”
妹子你这个理论,也太纸上谈兵了好吗!
“你这是在玩火,万一没有发现什么缺点,反而越来越喜欢呢?”
苏之湄犹豫了一下:“不会吧……”
唐臻全身心咆哮:一定会!
“当然我不是很认同你之前想要控制自己感情的想法,但是我觉得,如果你真想那样做,就别靠他那么近。”她认真道,“退一万步讲,万一你能控制住,程师爷却做不到,那不是凭空害得人家单相思吗?”
“要么顺其自然,别做那些自以为是的无用功,要么就真的快刀斩乱麻,别给自己留半点念想,也别伤害别人。”
苏之湄沉默了许久都没说话,唐臻看着她陷入沉思的模样,心里怪不落忍,寻思自己是不是话说重了。
毕竟很多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就连自己……也还迷茫着呢。
“没事,你再好好想想——”
“不,不用想了。”苏之湄抬头看她,月光下,少女的表情有一点点委屈,“臻姐姐,我……我做不到,我想和他说话开玩笑,我想天天看见他。”
“他说要教我念书识字,还要我别带着偏见看自己……他人那么好,我不想伤害他,也不想对他忽冷忽热的,我……我就顺其自然吧。”
“万一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我就自己开解自己。”
“若是万一……我俩能两情相悦,我愿意与他一同面对任何困难,哪怕将来真的没办法在一起,至少我们努力过了,心里都不留遗憾。”
小丫头说完豪言壮语,最后又不自信地看看唐臻,小声问:“我这样想……对吗?”
唐臻被她感动得都快哭了,挽紧她的胳膊,轻声道:“遵从你自己的心意就好,没有什么对不对的。臻姐姐祝福你们。”
有时候,一个人通透与否,与这人念过多少书没有关系,苏之湄能这么快就想清楚,也算是既爽利又勇敢。
反观自己,倒是优柔寡断许多。
不敢“招惹”叶庭轩,无非是怕将来自己要回现世,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实在不负责任。
可若是……若是我不回去了呢?
我可以为他留在这里。
不过……他心怀报国壮志,若是逼他做驸马,将来只能庸庸碌碌,会不会太委屈他了?
唐臻望着眼前青年挺拔的身姿,心里沉甸甸的。
放好东西,苏之湄直接回了家,听苏之洋说左横秋又不见人影了,原本还想找他问情况的叶庭轩也就只能打道回府,托苏之湄给他留个口信,说明日上午会在衙门等他。
转过天来,晨跑过后,唐臻便随着叶庭轩一同去了衙门,左横秋也已经到了,就在典史衙外的门廊下坐着,“吧嗒”“吧嗒”抽着烟袋,看见唐臻过来,立刻把烟给熄了。
“师父!”叶庭轩见到他,连忙行了礼,左右端详老头,“您在山匪那边没吃亏吧?”
左横秋先冲唐臻做了个揖,才拿烟斗敲了敲这“乖徒”的脑袋:“你就不盼我点儿好,以你师父这身手,能在山匪那儿吃了亏?”
叶庭轩“嘿嘿”一乐,开了办事房的门,带两人进去坐,又叫皂吏送了茶水,这才细细问起左横秋此行的收获。
“山匪的情况探得差不多,与我们之前了解的没什么太大出入。”左横秋从怀里掏出一张画了平面图的纸,“还是三十几个人,他们盖了个大院子,有前后两个门,三小一大四个院子。那三个院子分别给三个当家住,大院子住着他们那些手下。他们料定没人敢上山,防守并不严密。住处看起来是易守难攻,但若是夜间奇袭,一举拿下并不难。”
唐臻一听便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改日师父您觉得时机成熟,咱们就动手。”
“捕快训练还需要一些时日,接下来我们便可以制定战略了。”叶庭轩听左横秋如此胜券在握,也放了心。
左横秋点点头,又道:“但是有一点,是我此行没有实现的目标,在山上蹲守这几日,我一直没有看到他们大当家的模样,就怕到时剿匪会被他金蝉脱壳。不过到时守卫严一些,不放任何一个人下山,倒也问题不大。”
“那人藏得深,在自家院子里都不怎么露面,或许是身体有残疾,亦或者有其他原因。”叶庭轩点头,“但师父说得对,只要我们严加看守,绝不会有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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