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大概情况,苏之湄义愤填膺:“左大叔,叶典史说得没错,我们今夜就上山,剿匪的战术我们都演练了那么多次,一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成,还是得谨慎。”左横秋看向叶庭轩,“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现在跟我之前谋划的不一样,必须小心行事。”
叶庭轩垂眸片刻,才闷声说:“我懂,现在臻臻在他们手里,我们要先弄清楚他们把她藏在哪里,她是否安全,是先救人,再剿匪,还是先控制住那帮山匪的头目。以及,山匪若是劫了人,自然是想与我们谈判,我们最好是先等他们露面,假装急不可耐,不能先打草惊蛇,不然会失了先机……”
“孺子可教。”左横秋称赞道,“徒儿,遇事最忌的就是惊慌失措,不管多难的险境,人一慌,脑子就会乱,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找到最好的办法。”
在左横秋的安排下,几人先回衙门商议下一步的对策,被苏之湄叫过来的几个衙役留在小院门口,守着“案发现场”。
苏之湄驾着唐臻过来时乘坐的马车,和程衍先把映月映心送回了唐宅,两人才一起返回衙门。
经过叶宅门口,福生听见了动静,打开门喊住程衍:“程少爷!”
程衍闻声回头:“怎么了?”
“哦……殿下不是说要在村里院子给少爷摆宴席吗?我正要过去,以为你和苏捕快早就到了,没想到也才走吗?”福生换了身新衣服,打扮得整整齐齐,确实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程衍这才想起来,今日叶庭轩的生辰宴,福生也该去的,方才他竟是忘了。
“不用去了,出事了。”他凑近福生耳朵,轻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一说,然后道,“你去看看映月那边需不需要你安慰,她应是受了惊吓。”
福生一听唐臻出事,也大惊失色,张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听到程衍的提点,又连连点头。
苏之湄等不及,催促道:“广泽,我们快走吧。”
“嗯,就来。”程衍安排好了福生,正要跟苏之湄一起离开,又被福生叫住。
“程少爷,不久之前,衙门皂吏送了封信来,是给少爷的,说是放衙后有人送去衙门的。”福生迟疑地说,“要不你帮忙捎过去?免得错漏了什么消息。”
程衍一琢磨,便觉得不对,神色一凛道:“我随你去看看!”
三人一同进了叶宅,信件被福生压在了叶庭轩书房的桌子上,他拿起来交给程衍:“就是这封。”
苏之湄瞥了一眼信封上的字,嗤笑:“谁写的呀,这字还不如我呢。”
程衍端详着里面明显装了个长条硬物的信封,与她对视一眼,苏之湄脑筋转得也不慢,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讶异地捂住了嘴。
叶庭轩和左横秋回到了衙门,第一件事就是向王知县禀报唐臻被掳走之事,正在吃饭的王大人筷子“当啷”掉在了桌上,脸当即就白了。
这时候叶庭轩再说剿匪,他当然不敢阻拦——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脑袋都要搬家,还怕什么得罪山匪!
三人很快达成一致,王知县表示全衙门上下的人手都归叶庭轩和左横秋调配,至于接下来怎么安排,他听着就是,绝无异议。
得到王知县的配合,叶庭轩和左横秋便开始商量对策,第一件事就是问衙门里的皂吏,有没有收到不明来信。
正当这时,程衍和苏之湄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举着那封信:“子昂,信……信在这里!”
程衍没拆这封信,但他和苏之湄猜的都没错,这就是山匪给叶庭轩送来的“谈判书”。
里面只有一张纸,歪歪扭扭写了几行字,大意就是明日辰时末,在郊外大河石桥上相见谈判,要叶庭轩一人前去,如果带了人马,他们不会撕票,但是会剁掉叶夫人的一只手,以示惩罚。
为了证明人在他们手里,信封里装了一根唐臻头上的发簪。
叶庭轩粗粗看完这封信,当即就愤怒地把信纸揉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他手中攥着那根发簪,脸色铁青。
程衍摇摇头:“这帮人是真没有什么脑子,威逼官府,对他们能有好处吗?太蠢!”
苏之湄也道:“就是,也太把自己当根葱了,桐影山是死的,他们又不能打包带走,跟官府这么闹,要么被剿,要么逃亡,左右都是没好果子吃。而且他们要是敢伤害臻姐姐,咱们就是把山铲平了也得把他们全抓回来,拿这个威胁人,是嫌命长吧?!”
“既然如此,这帮山匪实在不足为惧。”叶庭轩紧紧握着唐臻的发簪,看向左横秋,“师父,趁他们以为我们明日要去谈判,放松警惕,我们凌晨便上山吧!”
……
与此同时,桐影山匪窝中。
唐臻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丢在了一间……嗯,柴房里。
简直就是影视剧的惯常套路!
这间柴房不大,存着不少劈柴,为了防火自然也没有点蜡烛,好在窗户纸破破烂烂的,能透进不少月光。
唐臻双手被反剪着,此刻就靠在墙角坐着,旁边不远处就是那烂窗户,她能听到窗外传来的蛐蛐叫声,还有一些杂乱的声音。
“谁让你们擅自做主的?”一个粗嗓门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能清楚地传到唐臻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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