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推波助澜的,原本就不止阮婉一人。
所谓对手戏,也需有人咄咄相逼,才惟妙惟肖,水到渠成。
李少衍奈何一笑,“当年若非梅妃相护,母妃兴许连我都生不下,眼下说这些话,我们兄弟二人才生分了不是?”
李朝晖会意一笑,除却这次婚事,过往每次李少衍的通风报信,才让他处处委托周全。有人终日一幅玩世不恭,见谁都言笑晏晏的模样,不过个性所致,其实心思卓然,兄弟几人中游刃有余。
“我母家盛家是三朝功勋,世家底蕴深厚,你迎娶嘉和公主,便有南顺做后盾。夺嫡之争,你我联手,足以同他们几人一搏。我若坐拥长风,你便不是今日地位,父皇也能放心不是?”
正经不过两句,又恢复了惯有笑意,好似说先前一翻话的是旁人,“我记得父皇答应过敬帝,今年年节允你带嘉和公主省亲的,捎我我同去如何?”
李朝晖错愕。
他才嘻嘻一笑,“我也好去见见阮少卿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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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长风京中返回南顺要将近二十日,到慈州该是在三月中下旬。
返程不似送亲时那般着急赶路,回程的时候就悠闲自在得多。加之见到李朝晖同宋嫣儿相处融洽,阮婉其实欢喜。
反正久坐车中无聊,日时又常,上次宫宴吃过邵文槿的亏之后,就趁此机会让江离教他骑马。
保不准往后还会遇到意外窘况,与其被洪水猛兽欺负,还不如自己会骑马好些。加之上次与邵文槿共乘,也觉并不似印象中那般怕人,是以对骑马也就没有那般排斥。
只是邵文槿不是遛马从她眼前掠过,顷刻将她甩在身后,阮婉知晓他定是故意的。
“你等本侯学会的!”信誓旦旦。
江离便汗颜得很,“就算侯爷学会了,怕也比不过邵将军。”
又来长他人志气,阮婉睥睨,“你胳膊肘向外拐!”
江离语塞。
阮婉又饶有所思,“你也从未向内拐过。”
江离嘴角抽了抽。
阮婉忍俊不禁,便又勾勾手指唤他过来,“如何比不过,下次让你去给他的马再喂一次巴豆……”
江离倏然脸色一沉,“这种要事,自然是赵荣承去般更稳妥些。”
阮婉就险些笑抽。
这学骑马一事,就变得有滋有味。
秦书回头看了又看,便朝邵文槿兴致开口,“不都说昭远侯怕水,怕骑马吗?眼下还学得这般起劲?”
邵文槿也随之回眸,笑意就再掩不住,兴许有人更怕自己。
不知是何缘由,恶趣也涌上心头。
……
阮婉本是小心翼翼由着江离托上马,赵荣承就在一侧稳稳牵住缰绳。阮婉胆子小,上马良久,才敢慢慢坐直身,遂而沾沾自喜。
一边自顾低头同江离说话,没注意周遭。回头唤了唤赵荣承,没人应道,才发现牵缰绳的人何时换成了邵文槿?!
你做什么!!阮婉甚是警觉,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邵文槿嘴角微微上扬,你不是要学骑马吗?我来教你。
谁要你教的!!!
作者有话要说: 出差中,存稿箱君出没,,,
☆、第四十一章 洛语青
第四十一章洛语青
谁要你教的!!
阮婉连忙护好缰绳,身体微微前倾,就差俯身将马护在怀里,一幅又怕又恼模样。
邵文槿舒眉一笑,任由她闹腾,自顾转身,牵了缰绳往前走去,丝毫没有搭理她的小动作。
“学骑马,首先是要学会同马亲近。”
言罢,回眸看她一眼,继而伸手抚了抚鬃毛,她座下战马便惬意往他手心蹭去。
阮婉低眉打量,他手中缰绳已然抛至一旁,双手皆是用上。
战马惬意如斯,微微潜着马蹄,来回踱步,马啸声也甚是亲和。
“愣着做什么,你来。”邵文槿眸含笑意。
她来?
阮婉既好奇又惧怕,再看他,一脸笃定自若,她便也缓缓伸手。
战马似是觉察到与先前不同,稍有警觉,晃了晃身子,阮婉大骇,手就随即缩了回来。
“别怕,无事的。”不想邵文槿适时开口,唇畔的澹然笑意,让她心头微舒。
“你不怕它,它便也不怕你,反而亲近。”句句都似宽慰。
“当真?”阮婉还是心惊胆颤咽了口水。
邵文槿笑而不语,阮婉再将信将疑伸手,这次战马便没有再排斥她,而是亲近蹭了蹭。
阮婉喜出望外,笑吟吟看向邵文槿,眼中的欢喜难以言喻,便似享受一般,继续顺着鬃毛摸下来。
全然将害怕一事抛诸脑后,好似,大抵有邵文槿在的时候,无甚好担心的。
身子便也坐直了些,她低头,他仰首,言笑晏晏,就似一幅绝美的画卷。
再无旁人。
……
牵着缰绳悠悠溜达半晌,她同战马慢慢熟悉,他也耐性教授。
譬如何种坐姿,力道,如何与马匹建立默契等等。
起初时候,有人聚精会神,好学得很,可越到后来,眉头便蹙得越紧。
他说得快,她近乎记不住。
“说慢些!”阮婉实在跟不上,就恼意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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