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激将法对景帝从来不具备任何作用,景帝叹了口气,“苏陌曾跟朕说过,跟阿若公主只是单纯的朋友,并没有非分之想,且他有意中人,宁死也不会移情。”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尤其是苏誉和罗钊等人。这个暴君怎生如此无耻,当着文武百官和亲使团的面,这种谎言怎么能如此随便地说出口?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景帝脸上却一派淡静,只是露出恰到好处的惋惜。
他顿了一下,大概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太过无情,于是又加一句,“其实,朕也希望他能跟阿若公主共结连理。”
安王只是淡淡地看了看信口胡诌的皇兄一眼,启口道:“阿若公主的确不该强人所难。若是苏陌真的为了心上人去寻死,公主岂不是人财两空?我大正好儿郎多的是,为公主风姿所迷的不乏其数,公主可以放宽心慢慢选。”
阿诺脸色惨白惨白的,显然这个震惊不小。
漠措为顾全大局,挽回齐沃格的颜面,当众宣布,一个月内,向汗赞挑战的,胜者,皆有成为齐沃格驸马的机会。
这无疑是给了众多武将一个福利。
阿诺却在茫然半晌之后望向高台之上的景帝道:“阿若不信他真对我这般绝情绝义。”
景帝依然淡定,“公主可以当面问他。”他若敢答应,小心朕收拾得他爹妈都不认得!
阿若果然去了,只不过赶到进奏院时,只剩一对哭泣的母女对他道苏陌已经走了。
齐沃格的金刀侍卫们骑着高头大马,如离弦之箭,分别向四面城门追去。苏陌当时正要背着包袱打算远走高飞,就被汗赞一爪子拎上了马背,强行拖回了九合馆。
第七十章
“你真的不喜欢我?”
苏陌看着阿若的眼睛于心不忍,她没想到景帝竟然那般无耻,竟然当着文武百官以及齐沃格使团的面对阿若说出那翻话,那得多伤女孩子的颜面,她心想着用一个婉转一点的方式表达,不要再伤了女儿家那点可怜的自尊。
“阿若公主您一定是误会了……”
刚赶回九合馆的漠措一把拎起她的衣襟,口里恨恨骂道:“你竟然敢不喜欢我妹妹!告诉我,那个狐狸精是谁,在哪里?看本王子不剥了她的皮!”
苏陌惶恐地瞪着眼睛,天下间怎么能有如此不讲理的人?
“漠措王子请息怒,这都是误会,误会!”尼玛你一个齐沃格的王子想在大正杀人,是想杀就能杀的吗?
漠措野性难驯,苏陌不老实交代,他就将她一直幽禁在厢房里,金刀侍卫将这座厢房牢牢困住,苍蝇都飞不进一只。
苏誉和张弛几次前来都被赶了出去,罗钊也来过一次,但找的不是苏陌,而是阿若。近段时间罗钊跟阿若走得极近,苏誉和张弛以为罗钊会向阿若求情,谁知,罗钊竟然是去找阿若喝酒的,甚至没有主动问一句苏陌的情况。
连张弛都道:“罗钊,你这样,未免太不够兄弟了?”
罗钊看了他们一眼,“大公子吃得好睡得好,不用担心。只要他说出那只狐狸精的下落,漠措自然会放过他。”
这话就别有深意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所谓狐狸精乃是景帝信口胡诌出来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自然还是要找景帝解决的。
三人进宫时,景帝刚接到探子回报了整件事的经过,苏陌竟然敢拎着包袱走人,就因为自己说了几句重话吗?你怎么不看看那些大臣看你跳舞是怎么喷鼻血的?朕不与你计较这些已经很仁慈了,竟然敢撂挑子走人,简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于是他对急火攻心的苏誉道貌岸然地道:“无妨。这是大正地界,漠措不敢拿他怎么样?乘机让他学会收敛一下脾气也是好的。”
景帝就这样大而化之地撒手不管了,但也从这天起,他的耳根子就没清净过。
早朝的时候,有大臣上本说齐沃格这种做法简直无视大正王法,应该严惩不怠!
下了朝有侍卫嘀咕大公子怎么还不进宫,连刘德元上茶的时候也会道一句老奴的茶还是没大公子煮得好。
睡觉时终于没人来吵他了,可前两晚上,他发了两次春梦,毫无意外都是女装的苏陌,这气得景帝龙心大躁,张弛只道是景帝的狂疾又提前发作了。而一帮被景帝练得暗无天日的近卫军们愈发想念苏陌在宫里的美好日子起来,变着法子要表达一下对那位具有战斗友谊的大公子的惦念,于是一直驻守京畿,统管护*的大将军蒙致也进宫了,跟景帝促膝长谈……呃,其实只有半盏茶功夫就被“请”出来了。
后来景帝不发春梦了,倒是梦见那个被幽禁在九合馆的小东西奄奄一息,整日以泪洗面。因为自己的不闻不问还被下人欺负,甚至干起了擦地提水的粗活,劳累一日,又被丢进柴房关着,喝着冷水,啃着冷硬的馒头……
景帝被吓出一身冷汗,当日下朝,在宣政殿里徘徊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冲金羽卫喊:“随朕去九合馆!”
十个金羽卫,从来没有同时去执行过任何命令,景帝带着他们浩浩荡荡地杀到九合馆,当时漠措还在蹲点想见上心仪的舞月美人一面,接到消息立马杀回来,就见景帝已经将苏陌从厢房里“解救”出来。
当时阿若公主正端着一盘糕点,花样繁多,硬是被景帝这浩然气势震得没吭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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