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身暴露,她理所当然地被赵隋扔到阿若同一辆马车。但两人在一起呆了几个时辰,阿若却吭都没吭一声,此刻也只是将苏陌多看了两眼。
苏陌被她的眼神噎到了,哪里再敢说话,规规矩矩地抱着一圈兽皮取暖。
阿若眉头微蹙,眼神冷凝,从早上一直盯着苏陌,连吃午饭都没能挪眼。
苏陌看她不动手,佯装淡定地与她直视,唤了一声,“公主?”
阿若娇躯一震,接着毫不犹豫地蹿下马车,一点没意识到自己是中毒的人应该全身乏力方显赵隋毒攻深厚。
“喂,公主,你午饭还没吃呢?”
阿若头也不回地上了漠措他们的马车。
苏陌郁闷地看着茫茫雪原,似乎,她换回女装后,很多人都不再跟她说话,漠措跟她说话时眼睛都是斜着的,仿佛她脸上有钉子似的。
明明,她只是换回了女装而已,苏陌觉得自己的性别受到了严重侮辱。
这边凄凄惨惨地吃完一顿午饭,那厢赵隋拎了件男装过来叫她换上。
苏陌怔愣了一下,“阿若的意思?”
赵隋的视线擦过她脸颊,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声音冷幽幽的,“本王的意思。”
苏陌:“……”难道我的女装就如此令人不忍直视吗?
张弛直到翌日晌午才赶上赵隋的大军。
赵隋往自己的营帐一坐,目露精光,看着被押解进来的张弛。张弛只有一个目的,“让我留下来。”
施荣修赶紧上前劝阻道:“殿下,张弛是皇上的心腹,不宜留在军中。”
赵隋却看着张弛,“本王给你一个留下的理由。”
张弛不卑不亢,“王府我去过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世上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了解情况。”
赵隋沉吟半晌,应了个“好”字。
施荣修看着张弛眯了眯眼,“既然是人质,是不是也应该吃服药?”
张弛正色道:“张弛既然敢来,自然是要与大公子他们共甘共苦!”
赵隋却笑了,“本王听说,你十岁就能嗅出百种药材,本王可不敢班门弄斧。”张弛吃一粒,估计一大半的药能被他嗅出来,再根据药理匹配,就算不能十成十复制出这种□□,却总能让他找到解毒的方法。
“把他带下去,本王还有用处。”
赵隋的名义是护送齐沃格使臣,既然这些人都已经中了毒,赵隋也大方地没有太过限制他们的自由。
苏陌毫无阻拦地见到张弛,张弛从包袱里掏出一堆书,“这是罗兄叫我给你带的话本子,都是最新的,你应该还没看过。足够这一路消磨时间。”
张弛语气无比平静,脸上毫无表情,苏陌接过那一叠书,问道:“张兄,这个,我女扮男装的事情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张弛没看她,又从包袱最下面掏出一个大布包,“这是你爱吃的糕点,皇上叫我带给你的。”
赵毅的脸从苏陌脑海一闪而过,心脏嘭地蹦跶了两下,苏陌赶紧压住胸口,将布包抱入怀中,“他,还好吧?”
张弛终于抬眼看向她,“你可知安王为何非你不可?”
“皇上说,他有病,我是唯一的解药。”
张弛点点头,“你知道就好,所以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苏陌摸摸那只手镯,应道:“我会的。”
午饭之后,只稍作小憩,大军便要再度开拔。
赵隋刚要跨上战马就嗅到一股诡异的气味,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朝苏陌的马车跑去,撩开帘子一看,便见小东西竟然正抱着糕点在吃,还吃得一脸委屈。淡淡的气息就从她这里传出来,肆无忌惮地扩散出去,侵入自己的五脏六腑,但这个人却毫无自知。
赵隋问:“你又在做什么?”
苏陌看向他,“糕点,要吗?”
赵隋噎了口凉气,好半晌才又问:“你想他了?”
“治好你的病,我就会回去。”
赵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张弛告诉你的?那你可知如何替本王治病?”
“你是要喝我的血吗?”
赵隋又被噎到了,胸口起伏了一下,甩下帘子,苏陌以为他走了,结果帘子又被掀开,赵隋冷冷警告道:“别有事没事发.春!小心本王阉了你!”
苏陌惊愕了,她是真没东西给他阉!
说完,赵隋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下更气了,冷气嗖嗖地回了前面,于是这一晚,没给苏陌饭吃,苏陌却吃着赵毅捎来的糕点很满足。
大队人马行大半个月,一路畅通无阻,赵隋却没有停留分毫,直到江淮王属地,大军才在城外安营扎寨。苏陌终于从冰天雪里地嗅到了一点儿热气。
帐子虽然很冷,但四周篝火却烧得很旺盛。
张弛给阿若把完脉,依例叮嘱了几句,不过是好好休息,不要动怒,心平气和,便不会引发毒性进一步侵蚀。
阿若点点头。
张弛又坐到苏陌身边,搭上她的脉搏,原本平静的眉头蹙了起来,苏陌还没说什么呢,阿若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她怎么了?”
张弛看苏陌苍白的脸,嘴唇慢慢褪去的血色,“大公子睡眠可好?”
阿若坐过来,“昨晚半夜她还翻来覆去的。”
苏陌尴尬地看了阿若一眼,“在马车上睡眠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