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和权的剑蹭地出了鞘,李嘉重重咳了声,萧王爷强忍着怒火一寸寸又按了回去。
“你被人揩油揩得很爽么!”吕佩仁的影子还没彻底消失在驿站的门口,萧和权收住的怒火就一股脑冲向了李嘉:“我要是不来,你准备让他摸到什么时候!”
你不来,下一刻我就剁了那厮的手了。李嘉默默在心里道,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所以明智地选择了保持沉默。
殊不知这样的沉默更进一步激怒了萧和权:“李嘉!做个宰相把你底气做足了是不!”萧王爷其实很委屈啊,你解释啊你就是解释一句我也信你和姓吕的那王八蛋啥也没有啊!
这一句把李嘉给逗乐了,大汪吃醋的点怎么那么与众不同呢:“这和我做宰相有什么关系?”
“官做大了,就有胆儿花了!”萧王爷一针见血。
放屁,涵养很好的李嘉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粗话,脸上颜色也拉淡几分:“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这么大喇喇地闯进来,你是生怕别人认不出你来?”
萧和权闻言,勾起一缕分外阴冷的笑容:“怕?区区一个吕佩仁我还不放在眼里。他要再敢和刚才那样对你动手动脚,我就带兵踏平他的武昌镇!”
“萧和权!”李嘉怒起拍桌:“这儿是我大梁!”
萧和权浑身一僵,那缕冷笑倏地变得无比嘲讽:“大梁……好一个你的大梁……原来在你心中,分得如此如此清清楚楚。”
“我分得清楚,你又何尝不是?”李嘉语声如冰,黑色的眼瞳里晦涩幽深:“你以为我不知道契丹人为什么在这里走动,燕国又有多少眼睛虎视眈眈这江南腹地!”李嘉越说越快,说到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尽了她胸腔间的最后一缕气息,低得只有他二人听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权禹有着同样的野心!”
柴氏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属于萧氏,现在燕国皇宫内那把龙椅原本也应该属于萧和权。
“你扳倒权禹是拥君护主还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本就头疼的李嘉被他气得头脑发昏,已经管不上嘴里说得究竟是什么了:“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话音刚一落地,她整个人天旋地转,险些吐了出来。
“李嘉啊,你们吵架的声音小点儿……”李谆心惊胆战地从破败的门扇里探出个脑袋,待看清里面情景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萧、萧萧哥,你要把李嘉带哪儿去!”
萧和权扛着尚未回神的李嘉,咧出一嘴森森白齿:“老子要好好教训这个不听话的!”
你给我把人放下!李谆还没出口的话在萧和权充血的眼光下胎死腹中,紧紧抱着门柱喃喃道:“别,别搞出人命就好。”
萧和权哪还看他,扛着人扬长而去。
后知后觉的梁国官员出来瞧动静:“李大人,相爷呢?”
李谆看着一地破碎的木屑,忧伤道:“相爷啊,大概是被人劫色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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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甩上了马背,李嘉终于分清了东西南北,再好的脾气也爆了:“混账!放我下来!”
“不放!”萧和权一跃上马,从李嘉身后勒住马缰,扯了个流里流气的笑容:“相爷您最好安生点,否则这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萧和权你混账!”李嘉在马背上一颠差点吐了出来,抵着翻滚的胃忍着恶心道:“现在你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李嘉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悬崖勒马?!”萧和权笑得让李嘉陡生出不详的预感,就见他弯下腰亲昵地贴着李嘉的脸颊,眼里冷光幽幽:“我巴不得带着你一同死呢,驾!”神驹高高嘶鸣一声,撒开蹄子朝着郊野狂奔出去。
“萧和权,有话我们好好说。”掣肘在人,李嘉试图换个怀柔之策,竭力从萧和权压制的手下抬起头:“那吕佩仁又没对我做什么,你闹什么脾气呢。”
“你还等着他做什么?”萧和权冷冷低头看她,驭马的胳膊肘向下稍一使劲,李嘉那点努力挣扎顿时灰飞烟灭,重新被他强按在怀中。
李嘉很不习惯也很不喜欢这样受制于人的弱势姿态,压下去的火气又蹭了上来:“我最后说一遍,放我下来!!!!”
萧和权掀起薄唇,吐出两字:“做梦!”
李嘉的倔脾气再也控制不住,不管不顾拼尽全力一头撞在萧和权胸前。
萧和权没料到她这般大的动作,刹那不及间手一松,缰绳脱落,而李嘉整个人也一骨碌从马背上滚落了下去,重重栽在了地上。
萧和权终于慌了神,一把抓回缰绳把受惊的马匹拉住,长腿一翻,一个箭步奔到了李嘉跟前:“媳妇!媳妇!”看着李嘉摔得七荤八素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懊悔又是恼火:“你多大了,知不知道轻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从疾驰的马背上跌下来的滋味相当不好受,李嘉只觉五脏六腑都一齐移了个地方,想吐又吐不出来,眼前金星直冒,听萧和权居然还骂她,嘴皮子一快:“我乐意!我想死!你管不着!”
“……”萧和权手痒痒地又想揍她了。
抱着李嘉从头到脚地摸了一遍,确定没哪折了,萧和权这才稍稍安下心来,握着袖子小心地擦去李嘉脸上的灰尘没好气道:“下回你想死找个没人的地,别死在我跟前,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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