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回头看了几眼香香,忍不住低声道:“果然是郎心似铁啊……”
齐誉沉着脸瞪了她一眼,步子越来越快地走开了。
南屏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也不去理会,想起他刚才损失了一锭金子,心中又是痛快又是心疼,这金子要是给她就好了……
旁边的许达达见南屏的脸色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不由得一声长叹,语重心长地道:“屏屏姐姐,你成熟点吧。通过玩闹来吸引对方的注意,实在是太幼稚了。”
南屏几乎石化地看向了许达达,见他担忧地看着自己,总结道:“我觉得你的希望不大了。”
南屏缓缓道:“我觉得你好像对我有一个天大的误会……”
许达达却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说,我懂。”
——
养心殿内。
“儿臣参见父皇。”
齐帝回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五皇子,微笑道:“快起来。”
“谢父皇。”齐珝起身抬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齐帝。“不知父皇深夜召见儿臣是……”
“来,先坐下。”齐帝一边说着一边将齐珝引到旁边的塌上一同坐下了。“你的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
“多谢父皇,儿臣已经好多了。”
齐帝点了点头,露出了赞许的微笑:“这次你平定了大幽国,又身负重伤,前些时间让你在殿内休养,朕听闻你今日好了许多,特召你前来。你想要什么赏赐,尽可以跟父皇提。”
“儿臣只是尽了自己本份而已,不求赏赐。”
“朕一向赏罚分明,你立下如此大功,朕如何能毫无赏赐?不管你想要什么……”齐帝看着齐珝,目光中似有什么含意,郑重道,“只要你开口,朕能给的,一定给你。”
齐珝闻言不禁抬头看向齐帝,却见他神色如常,面带微笑。
齐珝黑眸转了转,拱手道:“那孩儿便斗胆,向父皇讨要一个赏赐了。”
齐帝的笑容收了起来:“哦?不知珝儿想要什么?”
齐珝朗声道:“孩儿听闻父皇有一匹汗血宝马名叫烈风,神骏无双,孩儿已是眼热许久了。”
齐帝一怔,随即哈哈笑了起来:“不愧是朕的好儿子。识货!这匹宝马可是朕的心头肉啊!”
“儿臣以后上战场,有此良驹,必能为父皇打下更多江山!”
齐帝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朕自然是要割爱了。”
“多谢父皇!”
齐帝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珝儿如此为我齐国江山设想,怪不得如此多的大臣,都向朕举荐珝儿,要让朕速立你为太子。”
齐珝眼角一抽,听得齐帝淡淡道,“珝儿以为如何啊?”
齐珝立刻下榻跪下,伏首道:“天下未定,儿臣不敢居功。”
“说得好!”
齐珝低首看向地面,只见那双龙纹方头靴出现在了眼前,齐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东南一角倭寇肆虐,朕甚是忧心。朕有意让你前往该处就藩镇守,你以为如何?”
齐珝怔在原地,一时间并未答话。
“怎么?不愿意?”齐帝没有让齐珝起身的意思,又淡淡补了一句。
“儿臣当然愿意!”齐珝忙回道。
齐帝嗯了一声,却听得齐珝又道:“只是儿臣最近战伤未愈,加上久在战场,极少在父皇身边尽孝。”齐帝的双目微微眯了起来,打量着跪在面前的齐珝。
“珝儿记得,小时候父皇经常带孩儿去骑马射箭,从小便教育珝儿志在四方。一直以来,珝儿久在战场,与父皇相聚无多,请父皇给孩儿一些时日承欢膝下……”
说完朝齐帝深深地拜了下去。
齐帝看着齐珝的侧脸,仿如自己年轻时的样子,挥斥方遒半生戎马。
他回想起上次蚩由国之战,自己几乎命丧于此,是齐珝冒着生命危险让出了自己的战马,护他从战场上安全返回,而齐珝却是硬生生从一片敌人中厮杀了出来。
回城后,一直躺了三个月余才彻底恢复,几乎要了半条命。
齐帝脸上的神色渐渐融化,将齐誉扶了起来:“难得你一片孝心。此事不急,等你好好养好了身子再说。”
“谢父皇。”
灯光幽幽,父子俩一起坐在灯下品茗,灯光勾勒出了两人的轮廓,竟是那么的相似。
只是两人的的目光均看向了深夜处的远方,心中的复杂心思也许只有深夜可解了……
——
双桥村的同福客栈内,定云镖局的镖师正在整理货物,准备落脚。
“掌柜的,这货物的袋子有些磨损了,可否烦劳您给我们再找一个?”有镖师问道。
这同福客栈的佟掌柜不过四十上下的年纪,长得颇有姿色,懒懒地坐在那里,连眉毛也未抬一下:“没有。”
那镖师见她态度如此恶劣,刚想上前说话,却被许应明以眼神拦了下来。
出门在外,许应明尽量不去招惹是非,这同福客栈处在去京城的必经之路上,是附近的唯一一家客栈,多少有几分利害关系。
待众人收拾好,南屏等人也已经回到了客栈,那小蝶心情不佳,瞪了南屏一眼便回房了,许达达叹着气,只留下「蓝颜祸水」,便也回了,南屏仍旧是睡在齐誉二人的隔壁,喧闹的客栈很快恢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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