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想起见到她的那些时间来。这种感觉很奇妙,夏洛克记忆力很好,在他的宫殿里储存着这个世界他所知道的一切信息,过去,现在,未来。嘉丽·谢曾被放置在一个透明的玻璃房子里,她蜷缩在一起,蒙上了灰尘,摆在宫殿花园的最深处。
再见到她时,她好像从一粒种子或者一撮小苗长大了。嘉丽·谢变成那朵有着脆弱却灿烂的花蕊的玫瑰了。夏洛克总觉得麦考夫小时候读的那本书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让他从此以后拥有了埃克苏佩里情节。
“我的那朵玫瑰花,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以为她和你们一样。可是,她单独一朵就比你们全体更重要,因为她是我浇灌的。因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
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她身上的毛虫(除了留下两三只为了变蝴蝶而外)是我除灭的。因为我倾听过她的怨艾和自诩,甚至有时我聆听着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注2)
麦考夫想要通过保护她证明自己的能力,或许吧。夏洛克总记得嘉丽·谢刚刚失踪的那段日子,麦考夫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他们一出生就不对付,但麦考夫确确实实是他的兄长,他了解麦考夫,就像麦考夫了解他一样。虽然他太愿意承认这一点。
他必须找到嘉丽·谢,不管动用什么手段。
约翰·华生看到他出神,有些惊讶,小声提醒他。
“夏洛克?”
夏洛克轻咳一声,回神,语速再次变成了往常的模样,劈里啪啦如子弹从枪膛出射。
“杀死新屋主的原因想必很简单,你想把那个屋子保留,想要留给你心里的很珍重的那个人。多么巧合?又养了一样的狗。”
“他不应该养拉布拉多的,我讨厌那种狗。”艾琳·艾德勒轻蔑地说,“除此之外,夏洛克,你还有没发现。”
“是吗?他是一个艺术品收藏家,但不仅仅如此。他在别墅里有一间摄影棚。墙面上挂着的艺术品的夹层之下,都藏着一张少女的照片。”
“少女的照片?”约翰·华生问。
夏洛克挑眉,“那种会出现在《花花公子》上的照片。未成年,且比那还杂志还要过分。”
约翰·华生也是男人,他也看过那本杂志。在当军医的时候,部队的士兵唯一的乐趣就是色/情杂志了。他懂得了夏洛克所说的意思。
“那种人难道不该受到惩罚?”艾琳·艾德勒问,“那个退休教师。哈?拥有了社区的荣誉证明,背地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猥亵犯。他们都该死。我救了其他人。”
夏洛克十分冷静,甚至显得有些冷酷无情。
“你有过相同的遭遇?”夏洛克发觉出艾琳·艾德勒提起这件事时,语气里有磨灭不掉的恨意,“那个绑架犯对你们做了什么?和他们所做的事一样?嘉丽·谢也遭遇过这一切?”
艾琳·艾德勒抿唇,她伸出双手,“我认罪。来逮捕我吧。”
“人是我杀的,还不止这两个。或许你们可以查查这些年内在家意外身亡的男人的名单。”艾琳·艾德勒轻挑细眉。“现在,来逮捕我。”
有警官上前给她扣上手铐,她显得十分地顺从。在经过夏洛克的身边时,艾琳·艾德勒低语。
“我知道她在哪,而你早就看过答案了。”
艾琳·艾德勒被带领走。
夏洛克喊住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应该成为审判者。法律有其存在的意义。”
艾琳·艾德勒轻笑,她晃动手腕,手铐碰撞出声响。
“当然,我难道不是正在自食其果吗?”艾琳·艾德勒眼神一变,“不过夏洛克,这个世界上是有神明存在的。他能惩罚一切。”
夏洛克没再说话,他知道她的意思是莫里亚蒂。噢,莫里亚蒂。现在在他身边的嘉丽·谢会在怎么样的处境里?老实说,夏洛克有些担心了。
约翰·华生凑过来问了一句。
“你跟她上过床了?”
夏洛克挑眉不语,却在心里沉思艾琳·艾德勒说过的话。
“刚刚出神真不像你啊夏洛克,我第一次见你这样。”约翰·华生感叹。
现在,听到这句话的,深陷在这场游戏里的夏洛克忽然有一瞬间的怔愣。
难道这是福尔摩斯家的遗传基因在作祟吗?还是这是潜伏在他体内的本能,就像是需要性/爱一样。他对此没有特别的欲望,但定期做/爱有益于他的身体健康。他对嘉丽·谢在这个片刻产生的责任感或者保护欲,到底来自哪里?约翰·华生说得没错,他有点不像他了。他注定会和麦考走上一样的道路吗?这是殊途同归的吗?夏洛克暂时找不到答案。如果说有什么是他找不到的答案了,那只有他的内心了。这是任何人一生的课题,包括他,伟大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注1:我瞎掰的,不过现实里有这个香水在售,非限量。跟后面世界也有关系。
注2:摘自《小王子》,后文不再标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快完啦,猜猜下个是哪里。
第39章 易碎品 21
“我知道她在哪,而你早就看过答案了。”
夏洛克喃喃念着这句话,不断反复。这算是来自艾琳·艾德勒的讽刺,从另外的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提示。
嘿,夏洛克,你肯定错过了什么东西。一个按道理来说你根本不会错过的东西,你最熟悉的东西。这是艾琳·艾德勒的潜台词。她倒不是想要帮助夏洛克什么,只是不想看见另外一个人得意洋洋的样子,并且她心里清楚,那个人想要她这样做。从她找上夏洛克开始,一切都不过是盛大棋盘上的装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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