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将去了皮的西红柿切成小块,装到罐头瓶里,里面可以放上白糖,将瓶盖拧紧,放到大锅里用水煮,罐头瓶里就会形成真空,这样只要不开封,做的番茄酱就能储存很久很久。
等到彻底忙完,也迎来了86年的第一场雪。雪花在天地间飘飘洒洒,村里的娃娃在乡野间追逐着雪花,快活地跑来跑去,欢快的笑声飘荡在村庄上空。
温玉梅和妹妹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看顾着炕上的胖娃娃。王丰现在才一个多月大,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小孩子见风儿长,几乎一天一个样。现在的他皮肤雪白,脸上睡出了两团可爱的粉红,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想要亲亲抱抱。
温玉梅干脆放下手边的活,凑到孩子脸边看着的睡颜。看着他时不时蠕动的小嘴儿,看着他像蝴蝶羽翼一样轻轻颤动的睫毛,看着他无意识伸抓的小手,真是越看越喜欢。
“玉兰,小丰可真招人稀罕。”温玉梅的话里透着羡慕。
“那你是没看到他闹人的时候,大半夜扯着嗓子嚎,狗都嫌!”温玉兰知道姐姐因为孩子的事情伤神,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劝,也就只能说两句干巴巴的话。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到了年龄就得结婚,结了婚又得生孩子,孩子长大了要给他娶媳妇、找婆家。要是哪一步慢了就免不了让人说嘴。可世上哪有样样如意的呢!
温玉梅嫁了个好男人,敢闯敢干、知冷知热,任谁说都是上辈子积的福气。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就没有不羡慕的,可是说这话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拿孩子刺她两句。
祝连国也劝她不要放在心上,他们又不是不能生,缘分到了孩子总会有的,可是缘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前一阵儿连国陪着她去了一趟医院,医生说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药也可以停了。大姐也说她的脉象没问题,别心急,放宽心孩子就来了。可她怎么能不心急呢!
晚上到家的时候,祝连国正在做饭,温玉梅也跟着帮忙。看到妻子闷闷不乐的样,祝连国问她:“怎么了?”
“没事儿。”温玉梅本来确实没啥事儿了,可是听到丈夫的询问心里的委屈却怎么都压不下去。她也知道不应该,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听到声儿不对,祝连国停下手中的活儿,这才发现妻子的眼泪正在眼眶里打转,被自己一看更是直接哭了出来。
“咋了,谁给你委屈受了?”祝连国急了,连忙替妻子擦拭泪水。可他不伸手还好,这下子哭得更凶了。
“都怪你~”温玉梅一边说着埋怨他的话一边抽泣。
“怪我,都怪我,咱不哭了成不。”祝连国把妻子拉到怀里安慰着。
“不是去玉兰家了吗?怎么?姐俩吵架了?”不能怪祝连国这么问,温家这一辈儿温玉兰和温玉梅年龄相近,姐俩儿从小就亲近,这一亲近矛盾也比别人多,上辈子两家就住在一趟房,没事儿就互相串门,说不到一起两人就能吵一架,一开始祝连国和□□还会劝一劝,后来发现这俩人吵架就跟小孩子闹着玩儿似的,也就不再管了。
“没。你说,我就想要个孩子咋就这么难哪!”温玉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会有的,明年就会有的,咱孩子知道当妈的这么盼着她,肯定不忍心让你等太久。”
“真的吗?”
“真的,我保证。”
其实祝连国也盼着当爸爸,上辈子亏着了两个孩子,他太想补偿他们了,可这事儿不能急。好在明年的这个时候,那个瘦小又倔强的孩子会降临到这个家庭。
现在家里日子起来了,而且他有信心以后会越来越好,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的小丫头又会有怎样的变化呢?想到这,他忽然期待起来。
有了丈夫的安抚,温玉梅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可情绪还是不高,两个人吃过饭后,早早的睡下了。
入冬后,农家人就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
祝连国现在是不舍得让妻子一个人忙的,以前总觉得家里的活也没什么,可真上手了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就说做饭,需要淘米、洗菜、切菜、掏灰、抱柴火、烧菜、刷锅、清理厨房、还要倒脏水,好在现在家里做了排水,要不然大冬天的出去一趟是真遭罪。
北方的冬天家家户户都会做粘豆包,最近夫妻俩就在忙这事儿。
每月逢七这边有集市,赶上家里的牛车去集上挑选优质的江米和黄米,再买些豆子,看到大柿子和冻秋梨买一些,看到刀鱼买点,大枣也不错,等到从集市上离开的时候,牛车已经装的差不多了,买的是多了点,夫妻俩对望一眼,笑了。
再看路上的其他人,也都是大包小包的,看到熟人彼此会热情地打招呼。询问着在集市上的收获,交流哪家的东西便宜,谁的秤缺斤短两,大家的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能过一个富足的年,这就是这个年头老百姓心里最朴实的愿望。
回到家里,两人合力将买来的东西归置好,然后就开始做准备工作。
粘豆包做起来其实也并不十分容易,黄米和江米太黏了,这就需要往里面掺一些玉米啥的。祝连国在妻子的指挥下先把笸箩擦洗干净,然后将米淘洗两遍倒进笸箩里,之后的七天要注意观察其中的水分含量,干一些就向里面喷一些水,等到能够用手轻易的撵断就可以运去磨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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