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了眯眼:“公子哥,我劝你少给你爸添堵找事,法治社会,麻烦你做个懂法知法的好公民。”
那天,她十八岁生日,回到寝室还是忍不住蒙头大哭一场,为这次的强烈羞辱,寝室人都等着看笑话,没一个人安慰她。燕回抹抹眼泪,心想,我以后绝对不在人前掉一滴眼泪。
就像此刻,她无所谓地说完,要潇洒地扬长而去。
湛清然看着她,那声低笑夹杂着点儿鼻音:“这就要走?不看看礼物?”
“不稀罕。”燕回要拉开门,可门已经被湛清然进来时锁上了。她使劲拽几下,看打不开,扬起腿高跟鞋泄恨似的朝门上踹了几脚,别说,她人美,身材正,做什么动作都风姿摇曳。
湛清然走过来,说:“看不出,你脾气这么暴躁。”
“我暴躁不暴躁,关你什么事?”燕回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他,湛清然不着痕迹叹息了一声,“小孩子脾气。”
就是这句“小孩子脾气”,扎进燕回心尖,小时候,妈妈最爱唠叨的一句就是“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还得让我们操心!”。她那时才多大,八九岁的孩子。
“这么晚了,打车不安全,你要是真想回去,我送你。”湛清然过来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男人掌心温热,紧挨皮肤,燕回觉得他说这话时,呼吸吹到了她发丝,一颤一颤的,她知道,自己贪恋这种毫不起眼的细枝末节。
“我也就说了你两句,至于吗?”湛清然笑着让她脱了凉鞋,燕回执拗不肯,说,“我就要把你地板踩脏!”
“可楼下住着人。”湛清然委婉提醒,果然,燕回这才把凉鞋脱了,湛清然笑笑,“你看,你这不是很明事理的吗?”
“我不明!”燕回气咻咻地甩开他的手。
湛清然拍拍她小脸,把墨镜拿掉,那双明眸当真火冒三丈地瞪着他。
礼物在包装袋里,湛清然递给她。
是块手表,蓝盘,油画一般,燕回不是容易被物质收买的姑娘,她总是精神饥渴,她以为,湛清然会文绉绉地送她一本书什么的。不是,礼物中规中矩,谈不上别出心裁,但表很漂亮。
“你帮我戴上。”她娇滴滴地伸出手,手腕雪白,很快,多了一道莹莹的蓝,像海。
“你送我表干嘛?”
“珍惜时间。”湛清然惜字如金。
燕回偏头看他,又笑得像只得意的小狐狸:“哦,那你干嘛跟我在这浪费时间呢?你读书去啊,看什么文献去啊。”她嘴里这么说,脚已经伸过去了,顺着湛清然小腿暧昧地蹭了蹭,随后,蛮横地分开腿,坐在了他身上。
湛清然很自然地搂住她细腰,眼角眉梢尽是浅淡笑意,他摸她头发:“跟你不叫浪费时间。”
燕回娇笑,低头似要吻他,堪堪碰到湛清然嘴唇,芬芳逼近。
下一秒,她撤回,腰肢在他掌下扭了扭:“我不高兴,非常不高兴。”她一只手不忘捏他耳垂,轻一下重一下,湛清然身子明显紧绷了下,燕回直冲着他敏感颈侧灼热吐息,一阵又一阵的,“照片上是你初恋吗?你很喜欢她哦?她看起来也好喜欢你哦,那她知道你跟我上床了吗?”
这张嘴,说起败兴的话来,天赋异禀,湛清然被她动作刺激得血液直窜,大夏天的,她就这么天真又邪恶地乱撩,他显得有点严肃,一点没犹豫,恶狠狠地把人抓着站起来,一把托稳了,抱着往书房走。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往那里去了,惩罚似的,把跟没长骨头似的的燕回抵书架上,不准她回头。
燕回双手紧抠木板,她听见声响,一颗心,快要蹦出来了。书架上,全是湛清然的书,五花八门,天知道他怎么那么多书,看得完吗?她目光平视的地方,有一本通信相关理论著作,作者三人,湛清然在第二个位置。
咦,刚才怎么没发现这本书呢?燕回想腾出只手把那本书抽出来,刚要动作,她尖叫出来,身后人贴着耳膜低沉威胁:“专心点儿。”
直到狂风骤雨过去,她软软地滑落,被湛清然扶住了翻转过来,燕回两眼失焦地看着他,气若游丝,脸一片潮红:
“你欺负我。”
湛清然笑着抬高她一条腿,燕回像条缺氧的鱼,打了个挺。他亲亲她额角,“我说过的,会好好收拾你这个小混蛋,再说啊,你这张嘴不是很能说?”
燕回果然说不出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倦倦地伏在他肩头呢喃:“我要睡在你床上,我们一起睡。”
莫名带点委屈,带点依恋。
湛清然确定他对她如果有那么一点怜爱的话,就是这个时刻产生的。她才二十岁,他这么想着,就温存地抚了抚她:“好。”
她睡着时孩子气更显,嘴角微翘,脸埋在凌乱茂密的长发,湛清然帮她拨了拨,动作很轻,燕回眼皮都不抬的,她闭着眼说:
“你是不是还忘不掉她?”
乍听没头没脑,湛清然知道她说的谁,女人就是女人,在这种事上一定要纠缠个所以然出来。他像哄小孩,抚着她肩头,说:“都困成这样了,睡吧。”
燕回固执地抓住他手,睁开眼:“你说你爱我,已经忘记她了。”
这可真够离谱的,湛清然不知道她怎么想出来的,笑着反问:“你爱我吗?”
“爱,我爱你呢,而且很爱很爱,我第一眼就爱上你了。”燕回斩钉截铁的口气,湛清然捏捏她脸,“跟多少个男人说过了?你搞批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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