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叫人了,大家停止议论,排队的又往前走了一步。
说到关月不给人看病,那肯定要说郭传斌和杨小梅的婚事,又要说管教儿女之类的话。
在清溪村心里面,杨小梅这个婚事,就是因为嘴巴不好才没的。退了婚,名声坏了,以后再想找好的就难了。
有人说话了:“咱们清溪村,要说嘴巴臭,刘玉凤算得上一个。”
“张翠花也凶啊!”
“那不一样,你什么时候看到张翠花主动挑事儿了?哪次不是人家找她麻烦?被人欺负到面前了还不会说句硬气话,那怎么能行?”
“说得也对!”
“人家都说窝里横,刘玉凤这人是在外面横,在家里被吴老大欺负的说不上话。”
“那可不,听说啊,昨晚上……被打了……不敢回娘家告状……啧啧……”
其他人哦了一声,这个女人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恨!
看完这一个,顾随面无表情地叫下一个。
排队的人往前挪了一个位置,脑袋凑一起,又开始说八卦。
顾随是去年端午节来的清溪村,这马上又要端午节了,算起来这都一年了。开始不习惯,现在他都能直接无视这些八卦,专心做自己的事。
看完最后一个病人,顾随松了一口气。
还是山上清净,偶尔关月兴致来了,听她叽叽喳喳两句,他都觉得有意思,一点都不烦心。
此刻的顾随,是个妥妥的双标狗,偏生自己还不觉得,他只觉得是关月可爱。
关月不仅可爱,想到在边境丛林里,她为了救他,面无表情地大杀四方的样子,他又心疼了。
湛蓝的夜空群星闪烁,隐隐约约看得到银河,关月在树屋里,抱着被子睡得真香。
她一点都不知道,山下有个男人,在偷偷心疼她。
顾随是个说得少,做得多的人。他表达关心关月的行为,就是一大早上山,给她蒸了一锅腊肉包子,还做了一碗酸辣粉。
关月早上醒来,踩着树枝飞身过来,看到桌上摆着的早饭,眼睛都亮了。
“今天早上又能吃包子又能吃酸辣粉?”
“嗯,你想吃我明天早上再给你做。”
关月笑眯眯的:“那当然好啦,不过做饭辛苦,你做一样就行啦!”
顾随淡淡一笑:“不辛苦。”
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一大早,山下的杨国柱拿着点名簿,点好名,吆喝一声,大家精神百倍地下地干活。
刘玉凤今天倒霉,被分到去挑水,她不满地反驳,但是没人搭理她。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就是她昨天嘴臭得罪了人,今天才分到重活儿。
李桃和林海音今天没有下地干活,李桃抱着一大坛子醪糟去山上找关月,林海音也顺便去找关月给看看诊。
她的肚子已经五个多月了,虽然她自己觉得身体健壮,下地干活都没问题,但是张翠花觉得还是找关月看看才好。
上山的时候,林海音帮李桃扶着坛子:“重不重?我就说,等你哥下工了让他搬。”
李桃摇摇头:“这个坛子不大,不算重。”
结了婚之后,特别是怀孕之后,林海音越来越像婆婆了,一张嘴就停不下来:“我就说吧,我下地干活都没问题,哪里用得着专门找关月把脉,我自己身体什么样我还不知道?”
“看看就看看吧,爹娘和大哥他们也是担心你。”
林海音甜蜜地笑了:“你哥这个人,就这点好。”
她不怕辛苦,不怕劳累,就怕没人爱,没人关心。好在她运气好,她从小缺乏的,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都一点点地补给了她。
林海音想起一件事儿:“不是说关月不给人看病吗?你带着我这样去,人家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关月其实很好说话的。就是当初那些人太过分,关月嫌烦,才说不给人看病。”
林海音:“你能和关月处好关系那最好不过了,像她这样有本事的人,一辈子能遇到一个,都是你的运气。不过,有些表面上看起来好说话的人,其实并不好打交道。”
林海音真把李家当一家人,但凡她知道的,都不吝啬告诉李桃这个小姑子。
李桃笑起来有点憨,跟她哥哥差不多:“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是关月的朋友,我其实挺喜欢她,跟她在一起很开心。”
姑嫂两个边走边聊,很快上山了。
关月正在做给师傅带去的药丸,她抬头看到李桃怀里的坛子:“里面装的醪糟?”
“嗯,给你的,当初你说要五十斤米做醪糟,我娘说,你只有一个人,做五十斤要吃好久呢,这个放久了酒味重,也没那么香,就只做了十斤,一共两坛子,回头我给你把另外一个坛子抱上来。”
“好呀!”
关月对这些生活琐事没什么经验,并不知道五十斤米能做多少醪糟,她就是随口一提罢了。
关月跃跃欲试,好想尝一尝是什么味道。
顾随去屋里拿碗和勺子,揭开盖子,闻了闻,随后给她装了半碗:“这个醪糟发酵了一段时间,已经糖化完了,酒味儿比较重,你尝一点就行了。”
关月端着碗喝了一口,砸吧嘴:“怎么不甜呢?”
李桃嘿嘿一笑:“那是因为没有放糖。”
关月渴望地望着顾随,顾随笑了一下:“下午做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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