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看,还真像个猪仔了。
左玉忍住笑,继续自己的表演,“父亲,女儿能跟着您一起去吗?”
顿了顿又道:“父亲,怒伤肝,您千万别跟这种人生气。”
左林心里一暖,知道左玉这是担心自己冲动惹事,便道:“你爹爹我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哼,这种小畜生打他都脏了老夫的手,还是送还回去,让那个老畜生来收拾!走,跟爹走,看爹怎么给你出气!”
“我也去!”
左柔眼泪都干了,这会儿哪里还见什么惊恐?两个大大的眼里全是兴奋,“爹爹,我也去,我也去!这个坏蛋吓唬我,我要去告状!”
“好,都去!”
“不可!”
左玉阻止道:“妹妹千万不能说与毕舒对过话。你年岁虽小,但来日若被有心翻出来,难免遭人诟病。父亲,这话万万不能提,免得被抓到话柄反被那毕家利用。”
她看着左林道:“想想向姐姐,毕家人为了掩盖丑行,竟说姐姐有癔症。若是他们反咬一口,说要为三妹负责,难道父亲还能将三妹妹嫁过去吗?”
“这……”
左林一琢磨,点头,“玉儿果然想得周道,这话不能提,柔儿听清楚姐姐的话没?不能提。”
“嗯!”
左柔用力点头,“不能告状有点难过,但我信阿姐的话。”
左玉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左柔的脑袋,“回来阿姐给你做肚包鸡压压惊。”
“好!”
左柔欢呼了起来。阿姐做的东西最好吃了!其实她也没怎么受惊吓,就觉得哭大声点,父亲会打那混蛋厉害些。苛待妻子的人都是坏蛋,哼!
一行人出了府,扛着毕舒就到了首辅家门口。
门房见了这阵势,先是吓一跳,再见到扁担上的人是毕舒后,那脸都白了。
哆嗦着下了台阶,连连作揖拱手,“国公爷,这是发生何……哎哟!”
话未说完,左林便一个大巴掌飞了过来,“发生何事了?你问老夫发生何事?!这个小畜生翻墙到老夫家里来,你说他是想做什么?且东跨院住的还都是女眷,来来来,你告诉我,发生何事了?你们毕家大公子竟要翻墙偷潜进我家?!!”
左玉暗暗吃惊。
没想到这便宜爹脾气还挺火爆的哈。
居然直接就上手了,一点也不讲武德。
毕家门房傻了。
他顾不上疼痛,连连告罪后,便捂着嘴进去喊毕新。
没一会儿,毕新便赶了出来。
他仪容略显凌乱,脚上甚至穿的还是皮屦(拖鞋),显是听闻毕舒被抓,慌乱之下跑出来的。
一见自己儿子嘴里被塞了抹布,如猪仔般被吊在扁担上,毕新目眦欲裂,吼道:“镇国公,你是什么意思?!即便我儿有错,你也不该私下动刑吧?!”
“哈!”
左林都被这话气乐了!
难怪这小畜生敢翻墙过来陷害玉儿!这分明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毕新果然是个伪君子!
“你儿杀人犯火,也要让受害之人干看着?”
左林阴阳怪气地道:“便是天家人都没您这般霸道。这知道的人知你是首辅,不知的人还以为你是天皇呢。”
“父亲,何为天皇?”
左玉也损,与左林打起了配合。
左林忍着心里的笑意,冷哼着道:“天子尚要守国法,首辅比天子大,不用守法,行天之霸道,那自然只能是天上之皇了。”
“你放肆!”
毕新怒道:“你这浑人都说得什么浑话?!我儿做错了,自有我等长辈教导。你私下用刑,又算什么事?”
“你儿子都爬到我家里来了,我还不能打两下?我哪知道是你儿子?”
左林一脸无辜,“以为进来的是个偷儿。首辅,你可是文官第一,熟知律法,私闯民宅是个什么下场,你比我清楚吧?”
“此事定有误会。”
到底理亏,说话总不硬气。刚刚门房来禀,他便知道坏事了。唯一庆幸的是陛下走了,不然惊扰圣驾之罪可担不起啊!
只是毕舒代表着毕家的脸面,这般被人绑来,的确有伤颜面。
想想便来气,这左林不愧是武夫,做事也太粗糙,太不讲究了!
“应是不小心摔下去的,没想爬墙……”
“哈!”
左林笑了,“这话你信吗?没事爬我家墙做甚?彦濯,你就不要在这里给我打机锋了。今日得亏巡府的男丁看见了,不然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我府中女眷受了惊吓,你总得给个说法吧?不然老夫可要请皇上来评评理了!”
这就是威胁了。潜台词就是:你今天不拿点好处出来,老子就闹到天子那儿去!
趁着天子来左家时爬墙,到底是想做什么?!
毕新沉着脸,道:“丛生(左林表字),这二佳巷本来只有一户人家,乃是前朝宰相的府邸。后来陛下登基后,将这里改造,分成两户人家,能入住在此的,都是文武第一人,以此取文武祥和之意。你我共事多年,难道真得一点情面都不讲吗?非要将老夫的脸面都扒下来?”
这是说软话了。
但左林却不为所动,只看着毕新,不说话。
毕新蠕了蠕唇,颇为艰难地道:“陛下准备给你女儿单独拟封,后无来者不敢说,但肯定是前无古人。如此喜事,不应被老夫这蠢儿子给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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