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他读书少,他没听懂这话啥意思。
左玉也不想跟他解释。像便宜爹这样封建的人怎能搞懂人民当家做主的快乐?
家里仆人管理的事暂告一段落,而隔壁的毕舒同学经过长时间的治疗后,病情似好了许多。再也不喊打喊杀了,就眼神略显空洞了些。
其他嘛……
讲真,比之前可好太多了。老太君虽威严,但到底还是心疼孙子的。吃食精美,照顾精细,又因着不能出去浪了,一个多月下来,毕舒的气色好了许多,身上也有肉了。
因着听话了,粗针疗法在半月前就停了,现在只用细针在扎那几个清火安神的穴位。扎完也不再吃特制药了,只喝了补气安神去肝火的汤药。
左玉让系统打开直播,又到毕舒同学看病的点了。在古代这无聊的日子里,看毕舒同学治疗癔症也就成了为数不多的乐趣。
毕舒现在乖巧,便也不再绑着他。今日桂嬷嬷照例拿细针扎清火的穴位,只行针行到一半时,安静的毕舒忽然叫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祖母,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孙儿不孝,孙儿不孝啊,孙儿怎做出那等事?淑兰,淑兰呢?我要去找淑兰!”
桂嬷嬷被吓了一跳,刚想打眼仔细瞧瞧毕舒的情况,却见他竟是哭了。
“我,我怎会做出那等事来?祖母,淑兰有我的孩子,有我的孩子啊!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我什么都不要了,我要淑兰……”
老太君愣在那。过了好半天,才颤着唇,有些不敢置信地道:“桂嬷嬷,这,这是好转了吗?”
桂嬷嬷想了想,问道:“大少爷,您可知您做过什么?”
“我把淑兰气跑了,我记得,我记得。”
毕舒一副痛苦的样子,“但,但我根本不知我为何会那样……你们相信我,相信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对不起淑兰,对不起毕家,祖母……呜呜呜呜!”
他抱着头,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言语中透出的皆是痛苦与迷茫。
老太君激动了起来,“桂嬷嬷,桂嬷嬷,这,这是好了,是真好了啊!”
桂嬷嬷冷笑了声,“老太君莫要先高兴。”
她说着便又拿出那根许久未露面的粗针,道:“这种情况老身见多了。冷宫里的小主有时不知自己已身陷冷宫,还吵着要见陛下。为了出去,装乖巧麻痹老身,为此老婆子我可是吃过大亏呢!”
她说罢便是伸手,一把抓住毕舒,恶狠狠地道:“看来是要下猛药了!现在直接用粗针,效果会比细针好许多!大少爷,你忍着,很快就好了!”
“啊!你这疯妇!你这恶毒的老虔婆!你想害死劳资不成!?你怎么这么坏?!”
“呵!”
桂嬷嬷松开手,后退几步,朝着老太君福了福身,没有说话,可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老太君颤了颤唇,最终也未再说什么,只轻轻偏过头去,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桂嬷嬷,就用粗针吧。”
老太君道:“我也问过宫中御医,若患者不怕疼,粗针效果好。嗯,就这么办吧,所有穴位都用粗针!”
“我是你孙子,不是你仇人!我不会了,我真不会了,我好了,放了我,放了我啊啊啊啊!!!呜呜呜……”
左玉看到这里差点笑岔气。
通过对话,她知道这个桂嬷嬷住在六笤巷,是以前冷宫的管事嬷嬷,很善治癔症。以后若有机会,定要去结交下。这样的嬷嬷不认识下,岂不是太遗憾了?
开始她也差点被骗,还以为原主回来了呢。心想,原主好惨,这下该怎么面对被穿越者破坏的人生啊?哪里晓得,姜还是老的辣,这桂嬷嬷一眼就看穿了毕舒,真真是笑死人了!
换粗针,那滋味更不好受。毕舒哇啦鬼叫,装了半月的乖巧今日功亏一篑,败在了桂嬷嬷粗针的试探下。真是越看越好笑,越看越爽呢!
就是可惜,这样大快人心的场面向姐姐看不到,不然心里那口郁气应能彻底消散吧?
“宿主,要是他彻底臣服了,总机会宣告任务完成的。所以,只要奖励没到账便能知道毕舒是伪装。”
“啧啧,这狗屁渣滓还挺演的,差点都被骗过去了。还是桂嬷嬷厉害……哎哟,不行,笑死我了,怎么这么好笑,哈哈哈!”
笑过后,都觉毕舒童鞋其实个不错的人。没事就给人送经验大礼包,还提供在线直播挨打服务,啧啧,这样的“好人”可当真不多咯!
后面的日子,左玉便在给家中仆人上课、整顿家风、看毕舒挨打中度过。
转眼,便是到了正旦日。按照国朝规定,这一日,所有大臣以及命妇都要入宫给天子与皇后朝贺。
左林带着左玉入了宫。之所以没带其他孩子,实在是新年朝贺非常累,其他孩子都太小,怕是撑不住。
朝贺也无甚好说的,总之就是各种繁杂的礼仪,各种折腾。等折腾完,大家就可以回家了,左玉想象中的宫宴根本没有。
大概是怕大臣吃得也不自在,且年初一大昭官场上的风气是要拜上司的,所以天子也就不留大家吃饭了吧?
出了宫门,刚准备上车,却听见陆岺的声音传来,“左……左家姑娘!”
左玉回身,见是陆岺,便福身,“见过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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