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她年岁实在太小了,真能看明白?且惩治百官本就是陛下的心思,不过是借了她的手罢了。”
“想为陛下手中刀那也是要有本事的。”
姚席道:“她前面说,‘生平最会做的事就是告状’,后又说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我没猜错,女圣应是明白我到底是哪一边的了。”
姚席眼里升起了希望,“这是最好的时机!若错过了,本官明年一旦被调走,这冤如天的事便再无希望了……”
顿了下又喃喃道:“会成的,会成的……这次老天都在帮咱们。我上次亲自去押粮,潞国公说哪能让一县之长亲自过来?这回云州收复,难民极多,粮食不够吃,他老人家直接点名让梁尽忠与严慰忠亲去,给了我腾挪空间。这回碰上的又是左佩瑜,有她在,一定能成!”
夏书玉眼里闪起了泪花,边上那群女子也是擦起了眼角。哭泣了一小会后,齐齐福身,“八年来,大人忍辱负重,连家人都骗着,装着与他们同流合污,即便不成我们亦无怨言。”
夏书玉侧头擦去泪水,喃喃道:“若还是不成,便是天意。天意如此,便认命吧。”
“胡说!”
姚席怒道:“怎可如此想?!一旦放弃了,那便是真正的永无天日!老夫八年来夹着尾巴做人,充当两面人,德行丧尽,筹谋这么久是为了什么?!!我不信,我不信这天下就没有公义在了!镇国公听不明白,但他的女儿一定能看明白!”
他深吸一口气望向所有女子,“因为她是女圣!她是左佩瑜!盛名之下!!!”
他神情肃穆,口气坚决,一字一顿地吐出了最后三个字,“无虚士!!!”
第100章 试探
旅舍内又传来左玉与陆岺吵架的声音。只是没过多久,又陷入了平静。
过了半个时辰,一群仆人收拾着东西出了旅舍。
姬君与侯爷和好了,得搬回驿站去。
监视的人在暗中笑得肚子疼。难怪这姬君不怕丈夫,原来手里有公主给的“尚方宝剑”。
这小侯爷也就嘴硬,最后还不是得乖乖的将虎姑婆请回去?
左玉回了驿馆,两人关上门后,便躺床上开始交流信息。
“玉玉,这姚席到底想做什么?”
左玉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也许是在暗示咱们什么。”
“???”
陆岺傻眼,“暗示咱们?”
“嗯。”
“今日是那叶氏引我去那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这也是姚席的安排。”
左玉道:“她的丈夫带着我的丈夫去鬼混……除非脑子坏了,不然我想不出她这么做事的理由。我虽是个无权的姬君,但到底名望在,若是迁怒她丈夫,报上写一写,姚席这官都别想当了。”
“姚席故意让叶氏传消息给你?”
陆岺脑子都糊涂了,“就让你去抓奸?啊,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手都没碰人家一下。”
左玉笑了,“嗯,我信你。”
陆岺嘴角扬起笑,将左玉抱进怀里道:“我就只喜欢你一个,放心吧。”
“去。”
告白的有些直白了,左玉反倒不好意思了。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下,道:“不闹,说正经事呢。”
“这也是正经事。”
陆岺肃着脸,“比什么都正经。”
左玉被他这模样逗的,忍不住直笑。待笑过后,又轻轻捶他胸口,道:“行行行,正经事。不过眼下这件事也挺正经的,咱们还是要商量商量对策。”
她顿了下又继续道:“之前我也想不明白,不过刚刚去了那里,我忽然有点明白了。”
“什么意思?”
“那姚席……”
左玉迟疑着,“许是好人。”
“啊?”
陆岺不敢置信地道:“好人?怎么可能?你没见到他那急色的样子,啧啧……”
他砸着嘴,“跟那毕舒有得一拼。”
“看人看物还是不能只看表面。”
左玉道:“叶氏给我派了个嬷嬷引路,我听那嬷嬷说,池州知府、提举、通判,甚至连山南道经略安抚使都是夏氏恩客……我不知那婆子是有意还是无心的,但起码咱们可以得知,这夏氏能将这暗门子开稳了,背后是有的人。”
“山南道经略安抚使?”
陆岺这下有点吃惊了,“那可是正二品的官!能掌管一道军政,且兼有御使之责,上书直达天听。乖乖,那夏氏看不出来啊,还真有几分手段啊!”
“我本也是这样想的。”
左玉道:“左右不过是个可怜女子,并未在意。可等我进了屋,花晨骂了她后,那番话就让我在意了。为奴为婢都不许……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且那姚席,之前极力想表现自己简朴,可偏偏院里又摆放了名贵花植。当我纳闷时,他又主动提起花的来历……看似无懈可击,可一般这样行事的人要么心里有鬼,要么意有所指。
而且他之前对我极为恭敬,不,都不能说是恭敬了,简直是谄媚。但刚刚你也看见了,我进门后,他甚至都没第一时间起身行礼。我质问他时,态度傲慢,可当我说生平最会告状时,他又跪了下来,求饶时又说出了一个地名。”
“南嘉矿场!!”
陆岺好似明白过来了,“对,他说了!那些姑娘命苦,父兄皆死于矿场!他一个风流客怎还会去盘问人家身世?我虽未进过青楼,可也听人说过,去青楼都是寻欢作乐的,哪里会去关心青楼女子的身世?除非真是喜爱至极,想要讨回家做妾的。但一般官宦人家是不许妓子进门的,再喜欢也只是养在外面,像毕舒那种,到底是少数。他爹要不是首辅,早被人弹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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