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纭娘算着时辰回家做了晚饭,姐弟俩回来后,她将今日所做的事说了。葛广玉表示要回家帮忙。
“不用你,你安心跟着师父学,早出师才好。”
翌日起,柳纭娘一边带徒弟,一边卖小玩意儿。葛家在这里已经住了几代人,周围的人都认识。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母子俩这两天正在搬货,家里挤得满满当当。又在寻摸新铺子重新开张,忙得不可开交。听到这事,老太太先是不信,赶过来后,看到坐在那里的人,一瞬间都有些不敢认。
确实是张满月没错,可她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的,连精神气都和以前大不相同。手头十指翻飞,格外灵巧。转瞬间就勾勒出了精巧的花朵。
老太太一步步走上前。
守在摊子前的是绣楼派过来的绣娘,不认识老太太,笑着道:“大娘,买花吗?”
老太太不看她,只盯着柳纭娘……身后木工正在整修的铺子:“满月,这铺子是你租的?”
柳纭娘看她一眼,道:“对!”
“能先借我用么?”老太太一脸期待:“我和葛根在这几条街都找过了,实在没有合适的。”
事实上,母子俩也来过这里,租金是便宜,可也太破了,搬进来之前,还得花银子整修。又费时间又费银子,当时就没看上。
不过,此时木工整修出了一角,看起来挺不错。
柳纭娘一口回绝:“不干!”
老太太搬了椅子,坐在她旁边,看到她手里的花,问:“你何时学会干这些的?”
柳纭娘放下手里的活,抬眼看她:“我不想搭理你,你眼睛瞎了没看出来吗?”
老太太不悦,强调道:“我是长辈!”
“前几天是,现在不是了。”柳纭娘伸手一指:“小本生意耽搁不起,你要是不买东西,赶紧走。”
语气里满是不耐,颇为严厉。
引得几个学编花的姑娘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察觉到几人的目光,老太太自觉丢了脸,怒斥:“张满月,只要有两个孩子在,我就一辈子都是你的长辈。你敢这么冲我说话,我可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你,稍后我就叫他们回家。”
这便是威胁了。
柳纭娘若为了留下孩子而服了软,哪怕离开了,也摆脱不了葛家。
打蛇打七寸,她笑吟吟道:“前天严松雨还来找我了,想劝我们夫妻俩和好。当时我就说,得空去找一下李家大老爷聊聊葛家这些年为她生出的争吵……”
老太太十几年如一日的捧着李家,并不是有多疼爱严松雨这个前儿媳,最终的目的是想和李家亲近,如果让李大老爷知道葛家送个礼物吵吵闹闹,或是听说了葛根哪怕和离也要倾力备礼物……严松雨可能会被休出门。
她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色厉内荏道:“你敢!”
“我就敢。”柳纭娘伸手一指:“出去!”
老太太不敢再纠缠,灰溜溜出了门。
这世上有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葛家闹的这些事,还是不可避免的传入了李大老爷的耳中。
听外人说葛根夫妻为了送礼闹得不可开交,他心头已然不悦,不过,到底和严松雨十几年夫妻,两人生了一双儿女,哪怕是为了孩子,他也认为自己不应该听信流言。
当然了,亲自去问严松雨,他也得不到真相。因为男人的某些心思,他不想见葛根,于是,找到了柳纭娘心里。
张满月是看到过李大老爷的,柳纭娘看到他时,颇为意外:“客人想买东西?”
李大老爷看着面前桌上的花花绿绿,有些无语。他一个大男人,拿这些做甚?
不过,两人只是认识,贸然跑来问事,还是那样的私事,着实有些失礼。道:“要挑一点。”他顺手抓了两把,也不管有多少:“算算价钱。”
柳纭娘上前,照常算完,道:“你买得多,我送你两朵,加起来八钱银子。”
李大老爷抽了抽嘴角,他是富家老爷没错,却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一眼就能看出这里面的利润不少。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个,道:“我有些事 ,想私底下跟你谈一谈。”
柳纭娘看向对面茶楼:“我们去那里。”
两人在茶楼大堂坐下,周围都是客人。越是坦荡,外人才不会议论。
“我是想问……”李大老爷总觉得怎么问都不对,干脆开门见山:“你们夫妻是不是因为送我家的寿礼而和离?”
柳纭娘扬眉,强调道:“这可是你问了我才说的。”
闻言,李大老爷心里已有了答案,他顿时心头火起,来都来了,看见两个孩子的份上,他不想冤枉严松雨,沉声道:“能细说说吗?”
当下,柳纭娘把送寿礼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你陪嫁的玉佩?”李大老爷面色一言难尽。
拿续娶妻子的嫁妆送给前头妻子的夫家,真的只有葛家才做得出来。
另一边,严松雨早上发现自家男人对自己的态度不对,以为他外头又有了小妖精,便悄悄派人远远跟着。吩咐看到他和女人见面就来回禀。
她特意派的生面孔,那人并不认识张满月。严松雨得到消息,气急败坏赶了过来。
她进茶楼时,满心激愤,铁了心来手撕小妖精。
当看清坐在那里的所谓小妖精时,她的火气瞬间就没了,心头暗自叫了一声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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